听着他柔和又带着几分失落伤感的语气,谢谭幽攥紧他手心,抬眸又摇头,眼眸越发红了:“我怕我哭。”
“哭什么。”
“我心疼你的不远万里。”
闻言,燕恒喉头翻滚,思念在这一刻如卸了闸的洪水,好像一路的风尘仆仆,孤单与难受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是克制着,才没有将人拥入怀中安抚。
云崇看着大殿之中的燕恒,浑身如被燃起了般,滚烫而汹涌,燕恒也朝他看来,四目相对,他从燕恒眸中看到了嗜血冷意,他咬了咬牙,问:“你这是已经踏平了南燕?”
燕恒答:“未曾。”
云崇气极:“既是不曾,回来作甚?”
“若我不回来,今日,你会如何做?”燕恒眉眼漠然,明明是问,声音却淡的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面对的不是帝王,而是普通的再普通不过之人。
他这般语气也不是头一次,朝臣并不震惊,只是垂眸静静听着。
“燕恒,朕是君。”云崇将手中玉佩随手扔到一边,语气放慢,冷又带着几分警告:“朕不需要告知任何人朕要做何事,即便做错,也没人能又或者敢说。”
“此次,朕将燕家军兵权给了你,你却擅自回京,自行下……”
“因为你是君,你在,最起码可以保这漓国境内太平。”燕恒打断他的话:“所以,我忍着你,但不代表,我可以一直容忍你。”
“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你是燕王府的人!”云崇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面容,在听到燕恒这句话后猛然一变,朝臣亦是面色惨白,不明燕恒这话什么意思。
燕恒闻言却是笑了,“历代燕家诸人,只忠漓国,绝不生反心,我从未忘记,忘了的似乎是你们云家之人。”
“你说什么?”
“人人道先帝是难得的君王,手下贤臣无数,朝臣与百姓亦是能和平相处,所以,先帝在众人心中总是不同的,可谁又会知道,如此先帝,不过是伪装,什么天下一统,海晏河清,不过是做给胸怀百姓的将军们看的罢了。”
燕恒冷声道:“沈国公如此,安国公如此,父王如此,定国老将军全府也是如此。”
当年,这几位将军,随便一个站出来,以战术谋略,哪个不能打如今的南燕?现下的漓国呢,面对战争,哪位武将敢站出来说他去,是,秦国公去了,真正目的是什么,真当他不清楚?
他清楚,他还是去南燕,是想踏平南燕让周边百姓过上好的生活是真的,寻阴阳花也是真的,不愿他国人侮辱漓国也是真的,他少年成将,从来想的都是如何保漓国,保百姓安,可后来,他发现,这漓国彻底腐烂,身处强国,还要用女子换取和平,再后来,更是有人直接暗中勾结敌国要杀了他与燕家军。
这是燕恒最不能忍的地方,燕家军出征是为什么?那些年,燕荣后来为了保护燕家军与燕王府,所以他没有再打胜仗,只是护百姓,结果,自己还是逃不过一死,后来,他接手燕家军,朝廷不给任何军饷,他也是为了护住燕家军和百姓,选择迎刃而上,将燕家军的真刀亮出,此后,列国,谁敢来犯?
有这般军队,漓国永远都是第一大国,可惜,君王皇子无一个成器的,总想着要杀了他,他死之后,燕家军在全军覆灭,他们可想过,皆时,漓国又该如何自处?
曾经,燕恒被这个问题困了很久很久。
现下依旧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