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还是道:“就娘娘来过,给王妃送了些鸡汤。”
燕恒道:“庄嬷嬷说,她有心事。”
“是一场噩梦。”黑云道:“估计是受了惊,但现下已经睡下了,王爷不必担忧。”
燕恒没再说话,幽幽黑眸凝着那偏房方向,不知在想什么,离那偏房越近,他手心越发收紧,最终,在门前站定,沈妤也在门外,燕恒淡淡道:“你二人先下去休息。”
沈妤与黑云对视一眼,应了声才离开。
夜中,微风席卷,是淡淡凉意。
燕恒在门外站了一会,才想要推门进去,可手才碰到门,里面烛火瞬间被熄灭,一道清冷嗓音也传了出来:“你去休息吧,我今日有些累。”
燕恒抿唇:“偏房久不住人,太过阴暗潮湿,近日,你身子弱,怕是受不住。”
“无事。”谢谭幽道:“近日,我怕我夜中咳嗽,扰你睡眠,你这般累,该好好休息的。”
“我不介意。”燕恒道:“若你在我身边,我总能更安稳些。”
谢谭幽坐在床榻之上,死死咬唇,没开口,燕恒声音又传了进来:“黑云说你做了噩梦,受了惊。”
闻言,谢谭幽轻笑:“不过一场梦罢了。”
燕恒又问:“那你身子呢,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我亦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就会突然昏迷。”
“没有。”谢谭幽深吸一口气,催促道:“你快回去休息吧。”
“……”
她这话落下,燕恒没有再开口,就连呼吸都变得是很轻很轻,就在谢谭幽以为他不会开口,会转身离开之时,门外却是响起脚步声靠近,她下意识抓紧床榻边缘,看向那屋外。
门轻轻晃动,似是要被人从外面打开,她面色一变,燕恒终是没将门推开,只是手掌轻轻抚在门上,从外面,很难看清里面,谢谭幽真的太奇怪了,而燕恒又如何看不出,她不是怕扰了他,而是不想见他。
为什么呢?
他好像未做什么。
燕恒皱眉回想今日,莫非是在书房时……他所做和他所说,让她不开心了?
可他们是夫妻……相吻又怎会……而且,他出征时,谢谭幽还说……
罢了。
燕恒轻轻摇头,她不开心了,便是他不对,又太过冲动,是自己没克制住。
“阿谭。”燕恒轻轻唤她:“你醒来后,我还没见过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能不能让我见见你?就一眼,然后我就离开好不好?”
“……”
谢谭幽听着他的低语,耳畔嗡嗡,心头发疼的厉害,她强忍声音里的颤意:“燕恒,你不要这般同我讲话,不要有求,不要放低姿态。”
以前,燕恒的温声低语让她心头发暖,可现下,她完全听不了燕恒这般,他为什么要对她放低姿态,她说了让他回去,他该转身就走,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着她,再见她一面。
“我真没事,你回去休息吧,过几日,我再去寻你。”
燕恒喉咙轻轻滑动:“阿谭,今日是我不对,我不该冲动,对你……若你今夜不想见我,我不进去就是,明日我再过来看你,你早些休息。”
谢谭幽透过薄薄窗户看着被月色笼罩的燕恒,红色长袍幽暗,看不清眸色,他抬脚转身离开,背影在这月色下,尽显孤独落寞。
刚刚燕恒的话,她听明白了,就是听明白了,心下才更是难过,燕恒怎么会以为她会因为那样的事而生气呢?而她也不是不想见他,是不敢,怕一见到他,就想哭,忽然的迷茫委屈,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真真实实发生过的那些年。
看着燕恒越走越远,她站起身,想开门出去,却是硬生生忍住了,出去了,能干什么呢?告诉他吗?告诉他我想起来了,想起燕家军,百姓,因她而死,虽是被控制,可那个人就是她啊,若不是她前去,是她这个人,燕恒怎会落入圈套。
就算燕恒真的不怪她,她也会过不去心头那道坎,况且,她还利用过燕恒啊,利用他稳固地位,那时总不是被控制,所以,她要怎么开口又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