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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他说这句话,火气倏的一下就消了。

有时,我觉得莫亚蒂就是只猫,不论你对他有多好,他都会打碎你最爱的那个花瓶,来测试你的喜欢是真是假。

我和他这个傻比生什么气呢?他就是个缺心眼,还比我小两岁。我停下手上的动作,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我要是讨厌你,那我早在二三十年前就该讨厌你了,”我说,“还会轮到现在?”

莫亚蒂安静地望着我,那双深蓝的眼睛里空无一物,只有因药物发作的疼痛而凝结的一层脆弱、剔透的水雾。

我看见他转过头,面对着我,无血色的唇瓣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话。

我凑近他,听见他的声音,“我没有想这么死掉。”

他说,“晚上很冷,睡不着,没有酒,我想暖和一点。”

刹那间,我再次怒火中烧,一拳头狠狠砸向地板,“你冷你钻我被窝啊!我他妈一天到晚热得要死,睡觉都只盖肚子!你这个小逼孙子!你玩什么火!”

莫亚蒂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他的肩头耸动,因为扯到烧伤的皮肤,又痛得他倒抽气。

我一边骂他活该,一边问他笑什么。

他只摇头,什么都不说。

第11章 红薯不是唯一的主食(二)

在给自己找罪受这方面,莫亚蒂可谓是出类拔萃。

继拖拖拉拉总是好不了的感冒后,莫亚蒂喜提半边身体的严重烧伤。

他体质好,加上处理得快,倒是没有感染,伤口都已经开始结痂。有的地方只是结了一层膜,有的地方黑色的痂正一小块一小块地掉落,露出下面新长的肉。原本光洁的皮肤变得坑坑洼洼,我每次给他上药都不免揪心他的前途,“你这样子,真的还能吃得上软饭吗?”

莫亚蒂对此接受良好,“无所谓,大不了去电话sex。”

“啥是电话sex?”我一脸茫然。

莫亚蒂怜悯地看了我一眼,“这都没玩过?你好土。”说完,他三言两语给我解释了一番,总的来说,就是通过电话给对面的人传达指令,以此这样那样。

我恍然大悟,“嗐,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我不以为意,“我年轻的时候也玩过啊。”

莫亚蒂瞥向我,他挑了挑眉,“和谁?”

我自信满满地说当然是和我的第二任前夫。

我的第二任前夫是一位心理医生,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和探索欲。和他结婚期间,我们总是会去尝试各种各样的可能,譬如游泳时啪啪啪到底是冷是热……自然,我们也涉足了这方面的领域。

可惜我不太适合这种玩法。每次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让我这样那样的时候,我总喜欢摸鱼。仗着他看不到,嗯嗯嗷嗷哦哦地敷衍他,实则在打游戏。实在不行就站着撒尿,噼里啪啦的水声总能应付过去。

听我说完我的经历,莫亚蒂扭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他似乎是想忍住的,还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不能笑得太猛,太猛的话尚未愈合的纤薄肌肤就会龟裂,可是即便是用手捂住了嘴,也阻止不了他耸动的肩头。

“可恶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恼羞成怒,“难道我的经历还不足以说明我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确实是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