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在心里的气总算散了。我长长地吁气,悬着的心轰然落回胃里,“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心有戚戚,拍着胸脯,顺着气。“我还以为是你要和柏莱结婚了。”
小菜瞬间面无表情,原本明媚的脸庞,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仿佛刚杀了个人,坐在尸体上思考导致这场谋杀背后的社会机制问题。“叔叔,”他阴恻恻地说,整个人都变成了阴暗批,“我说过,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的。”
我彻底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回味一番小菜刚刚的话,我又追问,“他们什么时候恋爱的?”
虽然明白柏莱一向独立,啥事都爱自己拿主意,但恋爱——还是这种要结婚的恋爱,都没有和我透露一声,想到这儿,我不免感到失落。
小菜却摇摇头,否认了恋爱这个说法。
“不是,”姚乐菜解释道,“他们没有恋爱,连见面都没超过五次。他们两个纯粹是都想整合彼此的资源,但又弄不死对方,所以他俩不谋而合,想通过结婚,让利用对方资源的行为具备合理性、合法性。”我,“……”
非常柏莱的逻辑。我有点儿傻眼,但又不意外。因为实在太有用,所以干脆结婚好了。怎么想都是百利无一害。
我甚至能猜到,柏莱评估和谢沉之结婚的好处时,心里盘算到的最大好处一定是:只要让谢沉之死早点儿,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一个单脉世袭贵族的所有资产。
可是谢沉之那个孩子,想从柏莱获得什么?首先排除感情,这个孩子非常坚定地热爱着他祖宗的妻子,一个存在于画像的omega……
我越想越头疼,果断放弃思考,无力地点头,“挺好的。”
小菜见我有气无力的,关切地给我倒了杯热水,“叔叔你还好吗?”
我喝着水,无奈地叹气,“还好,他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谁也吃不到谁的亏。”我苦笑,“别真闹出人命就好。”
小菜赞同地点头。他的态度比较乐观,“应该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吧?”
我也不知道。这几年,我时常觉得柏莱有分寸了,但又常常觉得他还和以前一样,那种不顾一切的有用论调,那种什么都可以拿来交换,只要有用就好的价值观,始终是他的底色。
“是啊,alpha和alpha受孕很痛苦的,对身体伤害也很大,”我说,“他们应该没这么想不开……”
没想到小菜被我吓了一跳。他瞠目结舌,“怀、怀孕!”说话都结巴了,“他们还要怀孕吗?啊?怀孕?”
“要不然呢?”我不明所以地望向小菜,“你以为是怎样的人命。”
小菜比划着解释,“我以为他们就是互砍而已。”
这么一说,我越发心烦意乱。我撑着躺椅的扶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打定主意,一定要问问柏莱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拿起终端,我又迟疑了。
柏莱如今在边界壁垒的基地里任职,只是远程通话远远不够。文字能演,声音能装,我要和他面对面,仔细盘问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臭小子。
“怎么了叔叔?”小菜看我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终端一动也不动,不免担忧。
“没啥没啥,”我摆摆手,敲定了计划,“我准备下个月去找小莱聊聊这件事。”
“去边界壁垒的基地?”小菜瞪大了眼,没料到我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计划,他很不赞同,“你一个人吗?”
“对,”我说,顺带嘱咐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