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见到我,柏砚难得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时间。
“我提前到了!自己找过来的!”我得意地问他,“是不是很厉害?”
柏砚露出个很淡的笑。他配合地点头,“厉害。”
和被砖头堵死的外立面相比,朝内的工作室就开放多了。一扇巨大的落地窗从天而降,上下联通了整整三层楼。窗户对着梧桐树,充盈着葱葱郁郁的绿色。可以想象,每天坐在窗前工作,抬头就是满眼盎然的生机,会有多么幸福。
我问柏砚怎么不给外面也来个窗?
柏砚解释,“不喜欢没有邀请的人看到里面。”
“也对。”
柏砚确实很注重私人空间。
柏砚带我参观工作室,一楼是他工作的地方,二楼是住宿,三楼他还没想好,暂定用作仓库。反正就他一个人住,他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屋内添置的家具不多,只有几张拿木头做的桌椅,和最基本的生活用品。装修也很简单,就是刷了墙又用微水泥平整了地面。墙和地面都是一种米白色,上下相连,空间内宁静而祥和。
“这是斑斑,”柏砚指着墙上一个布娃娃向我介绍。斑斑由很多种红色系的布料缝制而成,一块布拼着另一块布,组成它的肌肤。它看上去是个被严重晒伤的娃娃。我努力辨认,确定最上面两颗缝上去的石头就是它的眼睛。
随后,柏砚又指了指旁边相同风格,但布料是蓝色系的娃娃,“这是波波。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一起长大,有自己的花园。”
他把斑斑和波波拿下来,放到我的手上。
两个娃娃填充的棉花厚实柔软,每块细小的布料之间都藏着几乎看不见的缝线,如同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
“太可爱了吧!”我赞叹道。
柏砚听到我的话,眉毛微微扬起,显而易见地高兴。
我又看了看墙上的展示架,柏砚才开始他的刺绣艺术创作,作品还不多。除了我手上的两个外,还有一个娃娃。
那个娃娃没有固定的颜色,也没有五官,三角形的脸庞上是一团杂乱无章的缝线,用的布料材质也没有统一,像是拿边角料东拼西凑的。
“那是谁?”我指着那个娃娃问。
柏砚撇了撇嘴,非常嫌弃,“这个是Aqushaariusbi,”他噼里啪啦,极其快速地念出这繁琐的名字,仿佛背后有什么引申含义,但不愿我去探究,“它是个讨厌的高智商反社会罪犯,毫无忠诚,也没有信仰。靠盗窃别人的珍宝为乐,目前四处潜逃,过着捡垃圾吃的生活。最擅长欺骗别人。”
“?”
我眨了眨眼,“你不喜欢这个它?”
“不喜欢。”柏砚点头,说着,他走向窗边的工作台,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半成品,“等我把它做出来,我让它去逮捕Aqushaarius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