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冻冬的大脸拉远了些,他已经不会再被柏砚时不时的诳语给吓到了。他嫌弃地露出死鱼眼,“说人话。”
柏砚放下的仪器,拿起身前的铁盆,给姜冻冬看,“在把鸡腿从蛋液里拿出来,准备油炸。”
姜冻冬,“……”
姜冻冬的死鱼眼更甚,“那你直接说在炸鸡腿不就行了吗!”他环顾四周,又机警地在柏砚背后的料理台上发现另一个如出一辙的铁盆,他指了指,继续问,“那又是啥?”
柏砚回头看了眼,“哦,”他淡定地回答,“那是被浸泡在母亲里的孩子。”
“?”
柏砚转身拿起另一个盆,倾向姜冻冬的视角,里面鲜红的肉正浸在乳白的奶中,“牛奶里的牛肉。”柏砚说,“书上说这么做会跟滑嫩。”
姜冻冬一边大喊着“无语死了!”,一边关掉水龙头。
柏砚分享完了晚餐,照旧给看了看姜冻冬的。比起柏砚的隆重,姜冻冬吃得要简单许多:一碗红烧牛肉面,用中午吃剩下的红烧肉做。一盘泡椒鸡爪,只需要剔干净骨头就行,以及一碟苹果。
两个人做着各自的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姜冻冬零零碎碎地讲今天整理花园时,在一簇簇兰草下面发现的几颗鸟蛋,也不知道是哪只笨鸟,居然把蛋藏在地里。还好他捡到了,丢进了恒温箱,要不然以现在的温度,保管死得透心凉。
柏砚安静地听着,偶尔也会谈起些琐碎的小事,譬如他最近最大的苦恼——想要的柔粉色线没有货了,或者某些惊心动魄的时刻——早上做手工时没看清,针头险些扎进指头里。
“那你扎进去了吗?”姜冻冬被吓了一跳。
柏砚脱下手套,摊开左手给他看,“没有。”
姜冻冬狐疑地盯着屏幕,“你把右手打开给我看看。”
柏砚本来想假装没听见,但他的伎俩被姜冻冬看穿了,“别装信号不好!”
于是,柏砚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又脱下手套,摊开右手。右手的食指上,一块圆形的疤正凝在指尖上,颜色鲜红,红得近乎发黑,似乎才凝住不久。
柏砚本来不想和姜冻冬讲这事的。自从年龄上来了,姜冻冬就越发喜欢念叨。只是那么一丁点不慎小心的伤,便足够他念叨完整个厨房时间。他不烦他的碎碎念,也早过了享受对方为他担惊受怕的年龄,他只是不希望姜冻冬太忧心。
准备好了一切,姜冻冬坐在院子里,柏砚坐到窗台上,两棵相似的梧桐树下,他们两人各自的饭菜冒着腾腾的白气。
姜冻冬哼哧哼哧地吸溜面条。见他心满意足地咽下了第一口,柏砚忽然说,“我今天去看了医生。”
姜冻冬的注意力立即从鸡爪转移到了柏砚身上,“嗯?”
“他建议我住院。”
“住院?”姜冻冬的身体向后仰了仰,似乎是想要更全面地观察柏砚,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你身体出问题了?”他又开始忧心忡忡了,“是什么问题?严重吗?”
“没有,”柏砚解释,“只是医生担心我身体老化速度太快,会出问题。”
他夹起盘子里的番茄牛肉片,慢条斯理地把那片肉放到米饭尖儿上,“我拒绝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