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时间,莫约八点左右,大多时间可能是耗费在了医院里。又看了看手机,是信子的,无论是款式还是手机壳都跟我那个差异巨大。确认完这两项东西后,我才开口解释道。
“打电话也不完全是为了提前通知。”我开口说道,向国木田老师展示了一下对面的定位,试图证明我早有准备。
电话定位是门槛最小的技术了,只要能保证一定的通话时间,就可以定位到对方的位置了,甚至能在对方的手机上留下标记,实时定位。当然,这在横滨也只算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
然而这并没能让国木田老师改变态度,或许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我联系嫌犯的作为,而是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
“禾泽在那次请假之后,就一直表现的很奇怪。”国木田老师这样评价道,与之相反的,他踩下油门,按着我的意思前往了信子家。
周围的车辆和人影略过,我思考了一会儿,才想到了较为准确的措辞。
自以为会很遥远的、不会发生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任谁都会有逃避心理,和手足无措的感觉。只是大多都不愿承认而已。
很好的事情跟很不好的事情同时发生,我分不清楚该拿出什么心情对待,喜悦和悲伤都是错误的,维持毫不动摇的原样又太过不近人情,这样的问题也很难向熟悉的人寻求帮助或者提问。
一边觉得人或许不该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如果一直保持着平静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一边又认为自己应该更富余感情一点,这样才能给予他人同等的回应。
我就是这样纠结着,动摇着,因为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而原地打转,之后失去先手,被不怀好意的导演先生推着走。
他用信子的死来提醒我玩游戏要认真。这种极富冲击力的事实鞭打着我,警醒着告诉我——没有拖延的余地。
“国木田老师有这样的感觉吗?具体是怎么奇怪的?”我开口提问道,是非常认真的样子。
因为这关乎到我该怎么调整我的做法,接近正确的表象。
国木田老师皱了皱眉,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直白的开口问道:
“游轮上的事情花袋都跟我说了——无论是猎犬的参与还是异能武器走私的事情。还有你在船上跟港口mafia的首领见面了,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国木田觉得发生了什么呢——我要回归过去的工作继续当黑手党?”我反问道。
“还不到这个份上。”国木田老师冷静的否认道,“但其他的就说不准了,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国木田想要听些什么呢?”我垂下眼睛,神游般的说道,对于过于激烈的事情,我总是不太愿意集中注意力。
可不知为何,国木田老师却沉默着安静了下来,然后出乎我意料的让步了。
“禾泽如果不想说的话是可以不说的。”国木田老师开口说道,他需要时刻注意着路况,可他神情是某种说不出的认真,“只要不是对侦探社不利的事情,禾泽都可以选择不说的。”
他似乎在向我灌输一种观点,一种和我过去遵照的观点完全不同的观点。
倘若提及被教导的经验的话,大多源自于学校,以及母亲在儿时的教导。在妈妈的教导中,“真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撒谎、不骗人、待人礼貌、有问必答、不吝啬信任,这大概就是真诚的外在体现了。所以隐瞒和模棱两可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沉默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这是不真诚的表现。
可惜的是,“真诚”是一种很理想化的品质,无论哪个世界都有其残酷的一面,怀抱理想品质的人大多数都像是扑火的飞蛾,是最容易受伤的存在。
——没必要让自己受伤。在突然理解了这件糟糕的事情后,我曾认真思考过“真诚”的正确性。我也很快为它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人多数做不到真诚却希望他人真诚,不是因为自私,而是出于渴望。
渴望被真诚以待,渴望被他人在乎,渴望拥有信任,渴望得到美好的东西。越是渴望、越是得不到,就越空虚、越逆反,最终变得虚伪,变得冷漠,变得不再相信,变得态度糟糕。
所以,真诚的本质是一样被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