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的时候,他每天一到十点,就缩进床帘里,哪怕不能说话,也可以这样看屏幕一个小时。
宫水老是叫他小色鬼。
可明明这一切都是宫水的错,是他先说那种话的,是他先发那样的照片和视频的。
面对尤路的质问,宫水给不出有力的解释,只是反复地说着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尤路气鼓鼓地说:“不好!”
以前尤路是很好哄的,因为他不舍得把时间花费在发脾气上,每天只有一小时,很珍贵的。
可是这次尤路实在是难受,无论对面说什么,他都坚持要视频:“让我看着你嘛,知不知道什么叫由奢入俭难啊,现在这样没感觉了。”
听到他这样说,对面沉默了片刻,下一秒,不再继续哄他,而是开始说一些虎狼之词:“老婆,我好想用舌头堵住你的嘴,把你亲得没有力气讲话了,再来吃你的耳朵,把整个小小的耳垂吃进嘴里,这里很敏感吧,你肯定一下子就软倒在我怀里了,然后我要顺着你的脖子向下……”
低沉好听的声音,却说着异常露骨的话语,尤路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一个个躲在宿舍床帘里的夜晚,他没法说话打断,只能任凭自己被耳机里的声音撩拨得面红心跳,浑身发热。
此刻倒是能开口打断了,却是磕磕绊绊、语气虚浮:“你、你别这样。”
另一边的男生轻笑了一声,问:“真的没有感觉吗?”
尤路底气不足地抗议:“你犯规……”
抗议显然无效,伴随着耳边暧昧的叙述,尤路顺利地完成了十点到十一点的计划。
直到挂断语音,尤路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当中。
走出房门时,小腿还微微打颤,他用一只手扶着楼梯边缘的栏杆,慢吞吞地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在厨房的直饮水龙头下接了一杯水,尤路仰头喝了一大口,喝得太急,一串水珠漏了出来,滑着下颌和脖颈,沿着胸口流进衣服里。
水很少,尤路没有在意,随手擦了一把脖子。
放下水杯后,尤路想了想,又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两杯水上楼,心里还在想着于江睡了没有,要不要敲敲门问他喝不喝水。
楼梯上到一半,于江的房门突然打开。
尤路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颤了颤,水差点撒出来。
于江似乎也没想到他在外面,站在房间门口,居高临下地望向他,缓缓向楼梯这边走来,眸中神色莫名晦暗。
尤路觉得他看起来不太开心,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但在走到于江面前时,还是扬起嘴角,将手中的水杯递了出去:“喝水吗?”
于江愣了一下,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飞快接过了水杯。
就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不知道于江半夜出来干嘛的,他接过水杯以后,又朝房间走回去了。
他身高腿长,走路的时候步伐跨得很大,明明脚步没有多匆忙,向前的速度却很快,尤路得快步走才能跟在他身侧。
二楼走廊的灯光照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打在墙面上,几乎重合起来。
两人的房间是相邻的,尤路的那间在走廊尽头,于江的这间更加靠近楼梯。
眼看于江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这短暂的同行马上就要结束,尤路终于下定决心,想好了怎么结束今天的对话。
首先关心地问了一句:“还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