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个月被亲生父母找到之前,于江一直是非常期待见面的,他很希望把这段关系从网络发展到现实。偶然加上尤路的微信没多久,他就传达了见面的想法。
可是尤路并没有同意。
后来每一次,于江一提到与现实相关的事,尤路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慢慢的,于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再提起要见面的事。
在尤路眼里,他们认识才几个月,他警惕一点也是应该的。往后的时间还有那么多,可以慢慢来,不用着急。
于江一直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直到今年六月的那一天,他忽然联系不上尤路了。
无论他发多少消息,拨出多少个通话,始终得不到尤路的回复。
那一个星期,他每天浑浑噩噩,白天在工地干活的时候差点被砸到,晚上直播的时候又屡屡失误,连观众都看出不对劲,问他怎么一直发挥失常。
从早到晚,于江满脑子都是尤路的事。
起初,他觉得尤路是不想理他了。也许临近高考,尤路觉得这段关系没有继续的必要,他打算专心学习。可是就算那样,尤路也可以向他解释一下。
他和尤路说他可以等,或者等尤路什么时候有需要,想要找他,他随时都会在。
后来时间一长,他开始担心尤路出了什么事。从不看新闻的于江打开各种新闻端的账号,翻找到尤路忽然消失的那一天。
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则当地新闻报道,说一位高三的学生在高考前夕出了车祸。
于江顺藤摸瓜,找到了当时送往的那家医院。
中午吃饭时捧着手机,一查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向工长请了下午的假。
急匆匆赶到住院部时,刚巧在电梯遇到几个穿着临中校服的人,同行的似乎还有一位老师。
言谈间,他们提起了尤路的名字。
于江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他原本想的很简单,安静地在门口远远看一眼就行了。
他从来没来过医院的住院部,甚至不知道现在每层楼进入病房区都有门禁。
面对保安的询问,于江心虚地说:“我是尤路的朋友,也来看他的。”
幸好保安和尤路的老师同学都没有起疑,他便跟着他们一起进了病房区域。
短短的一段路,于江很紧张,到了病房门口还不敢进去,生怕谎言被戳破。
但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尤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连满了各种仪器,发出嘀嘀的声响,冰冷而又残酷。
这是间单人病房,除了尤路以外,就只有坐在一边看护的护工,见到来人,她小声解释说:“昨天刚刚转到普通病房,今天就早上查房醒了一会,一直在睡觉呢。”
“好。”大家把带来的花和水果放下,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同学们写给他的,如果醒了精神还好,可以给他看看。”
只有于江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
但他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静静的没有说话,泪水却扑簌簌落下来,整个人都微微颤抖着,几乎站不稳了。
见到这副场景,在场没有人会怀疑他不是尤路的朋友。
那天过后,于江又悄悄去看过尤路好几次。每次都是在门外小心翼翼地看看,见尤路没醒才敢进去,一旦发现床上的人有一丁点醒来的迹象,于江不敢多留,立刻就找借口走了。
没过多久,宫水的账号也收到了尤路的消息,他没有隐瞒,直说自己出车祸了,所以才这么久没回。
后来尤路恢复得越来越好,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于江就不敢偷偷去看他了。他也试探性问过两次,说想要去医院探望他,但都被尤路拒绝了。
一直到那时候,于江都非常想见尤路,想当面和他说说话,特别是想抱抱躺在病床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