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结,虽然很紧,但只要一扯就会松开。尤路刚刚就勾到那根线了。
本来无论如何也不会碰到的,但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一开始,进度条确实逐渐累积,攀升得很快,但到了某个程度以后,再也上不去了。无论他怎么碰自己,好像都到不了最终的那个点。
尤路的心情开始急躁,还有不知所措的不安全感,动作渐渐粗暴起来,不小心差点把系着的蝴蝶结扯松开了。
“不要急。”宫水看出他的焦躁,出声安抚,“会到的。”
他这样一讲,尤路反而憋不住了,内心的不安和难受瞬间化作泪水,模糊了眼眶。
“都怪你。”声音里明显压抑着轻微的哭腔。哪怕没看到他的脸,也知道他就要哭了。
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他的责怪是什么意思。
宫水没有一点抗拒,全然接受,承认过错的语气非常认真:“对,怪我。”
尤路的眼泪掉了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身体上,白皙的肌肤泛起轻轻的水光。还有一些滴落在床单上,留下洇湿的痕迹。
宫水沉默了一会儿,问:“另外那个带回来了吗?”
“当然带了。”尤路迫不及待,立刻从旁边抓起那个小小圆圆的东西,手心朝上摊开在镜头面前,“在这里。”
宫水愣了一下:“就在旁边啊。”
“唔。”尤路张开的手指收了回来,将那东西包裹在掌心,小声说,“是啊。”
“那刚刚怎么不说要用?”
尤路今天迟迟出不来,到底是少了什么。这一点他们都非常清楚。
“你又没说要用。”尤路理直气壮地控诉。
“我不说你就不用啊?”
对方明明是随口一问,尤路却迟疑了好久,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嗯。”
不知从何时起,在这个对话框当中,两人之间有了一个默契的约定。尤路在这里的所有行动,都要经过宫水的允许。
这种将身体的控制权交付出去的体验,就好像宫水真的在他身边监督一样。所有的一切被全权接管了,没有任何自由行动的权利,可是他好像也不喜欢自由,他喜欢这种不用考虑任何事、做出任何决定的感觉。
“好乖。”宫水感慨了一声。他顿了顿,又不无遗憾地说:“好想摸摸你的头。”
语气里的期盼很真挚。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尤路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带着安慰,又有爱怜。
这种抚摸不是在其他任何时刻,而就是存在于现在这样的时刻,当他正在努力要到达那个顶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的时候,那只手会摸摸他的脑袋,温柔地安慰他。
就在这一瞬间,尤路的潜意识里产生了某种直觉,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手下的动作。身体的刺激,伴随着脑海中的想象,一起冲破了那道阻碍。
迟迟到达不了的地方,到了。
……
回过神时,尤路依然剧烈地喘息着,仿佛经历了一段漫长的奔跑。因为太过突然,星星点点的痕迹分布在屏幕上,甚至有一滴差点儿遮住了摄像头。
宫水明显也愣住了,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迟迟没有开口。
尤路喘了几下,轻声说:“我……”起了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为什么?”
宫水在问原因。尤路脑海中自动回溯了刚才的场景,心底产生一股强烈的冲动,促使他不管不顾地开口:
“国庆假期你会回来吗?那时候可以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