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抬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应该没有生病。
尤路很少会睡得这么晚,除了刚高考完的那两天,后来的作息一直很规律。
难道昨天那一下把人弄得太累了?于江稍微有点心虚,重新走到楼下,从尤路昨天收拾好的书包里,找出录取通知书,再次翻出其中的报道注意事项,确认了一下报道时间。
原来尤路昨天说的是最早时间,其实一直到下午都可以报道,想想也是,学生五湖四海都有,时间肯定要宽泛一点。
他又回了楼上房间,没叫醒尤路,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
窗帘挺厚重,遮光效果不错,但毕竟是白天,比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视野里要亮许多,眼睛适应了以后,基本能看清屋里所有的东西,包括尤路安静的睡颜。
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尤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早上也常常自然醒,只有晚上趁尤路睡着了,他能趁着黑夜,释放出平日压抑着的渴望,悄悄对尤路做一些越界的事。但那时候屋里很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他只能凭借触感和气味去感受尤路。
也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敢冲动。像现在这样,万一把尤路吵醒,没有其他任何借口。大白天的,他最多只敢偷两件尤路的衣服。
只是看看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男孩,在满是酒气的拳头下瑟瑟发抖时,绝对想不到他还能有这么幸福的一天。
于江一直很安静,没发出一丁点可能会吵醒尤路的声音,尤路看上去睡得那么熟,他甚至觉得他们得下午再去报道了。
但时钟走到九点多时,尤路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睁开了眼睛。
于江一直盯着他看,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醒了。刚醒的尤路看上去有点迷糊,眼神里透着茫然,但很快,他的视线就和于江对上了,然后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如果是往常,哪怕于江坐在那儿,手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尤路也不会想那么多,但此时此刻,他确实感到一种莫名的直觉,那就是在他醒来之前,于江一直在那里盯着他看。
这种联想让尤路忽然间有点毛骨悚然。
于江笑着说了一句:“哥,你醒啦。”
经过昨晚的事,尤路很难再维持表面的冷静,胡乱地应道:“嗯,我先去刷牙了。”
完全没跟于江对上视线,趿拉着拖鞋走向洗漱间时,甚至差点绊了一跤。
昨晚他从睡梦中被弄醒,是在于江亲他的时候,那时于江的动作忽然间停顿了一下,让他怀疑他可能醒了,刚打算把人推开,温柔的亲吻又重新继续。
尤路纠结了一下,觉得他应该还没醒,既然如此,决定还是等他自己停下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梦游的时候亲,还是以于江的健康为主。
但这次不像前两次,没过多久就停下来,亲吻延续了漫长的时间,既温柔又缠绵,尤路甚至渐渐有了感觉,浑身酥酥麻麻的,身体一阵阵发软发麻。
在于江停下时,他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勉强装出继续熟睡的样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当时第一反应就这样做了,也许是为了掩盖自己被他亲出感觉的事实。
于江问他有没有醒的时候,尤路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刚才被亲吻的余韵还在身体中流淌,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最初的迟疑和茫然过后,事情变得没有挽回的余地。在那种时刻,很难用理智去思考。他最后甚至自欺欺人地想着,反正已经被吞进去了,再多几下好像也没差。
直到一切结束,理智重新回归。他忽然意识到,于江应该是清醒的,他不是梦游。先前的那个问题是试探,只是他当时沉浸在被亲出感觉的茫然中,完全没反应过来。
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时,人会陷入鸵鸟般的逃避状态。尤路尽量放松自己,装作依然在熟睡的样子。
于江倒是睡得很快,像先前那样,紧紧依偎在他身边,没多久就睡着了。
他应该累到了吧。尤路的第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