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这才想到,尤路先前又打电话,又发消息,却完全联系不上他,该有多慌啊。
于江顺着过来的路走回去,一路上留意着每个经过的身影。
全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冷静一点。再想一想。
他追出来顶多慢了十来秒,尤路不可能跑得那么快,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说不定根本没从那个楼梯下来。
于江忽然想起来,他们那幢楼不止中间一个楼梯,但只有那个是通一楼门厅的,所以平时大家都从那走。
他们的宿舍在走廊尽头,出门右拐就是另一个没人走的楼梯,只能通到二楼,走不到一楼。
一来一回相当于跑了个两千米长跑。于江喘着粗气,重新回到宿舍楼,从一楼门厅的楼梯上到二楼,再沿着走廊跑到尽头,顺着另一个楼梯找上去。
在快到四楼的阶梯上,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于江从底下上来,看得很清楚,尤路原本坐在那儿发愣,一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立刻低头把脸埋进膝盖,好像很难为情,要把自己藏起来。
于江看着他,一阶一阶走上去,在他面前的阶梯上停下,低声道歉:“哥,对不起。”
“……没关系,我不怪你。”也许是因为头低着,声音闷闷的,听上去有点委屈。
于江又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凶你。”
尤路还是说:“没关系。”
于江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他很想质问尤路,为什么对别人说他没有男朋友。另一方面又觉得尤路这个样子,看上去实在很可怜。可怜到他毫无理智地想,不管尤路要做什么,他都能原谅他,只要他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于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摸他的脑袋。
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尤路过来找于江的时候很急,没扎平时那个小辫子,刚刚及肩的头发全都堆在脖子那儿。
于江用手穿过发丝,摸了摸他的脖子,轻声问了句:“热不热啊?”
“不热。”尤路摇摇头,顺便借机把眼泪在袖子上蹭干净。他本来已经不哭了,可是刚刚于江一来,眼泪又莫名其妙涌出来。
于江的手移到他脸侧,试探着让他抬头,尤路顺着他的动作仰起了脸。
这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此刻全是干涸的泪痕,眼眶鼻尖都红通通,睫毛都哭得打结了,几缕发丝贴在脸侧,看上去格外狼狈。
尤路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这样的,只觉得于江盯着他的视线很温柔,让他有了底气。
他分心看了看上下,没有人经过,于是放心大胆地站起来,把嘴唇送上去,轻颤着碰了碰于江的。
好久没担心会被拒绝了。幸好于江没有。
他更加放心了。
身体的不适感这才占了上风。尤路抬手挠了挠胳膊,有点儿恼地说:“这里蚊子好多啊。”
他终于抱怨了一句,却半个字没提于江凶他,只是说这里蚊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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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于江的声音听上去醉醺醺的,前几个字很含糊,到末尾才大概听得清:“……你来接我。”
“你喝醉了?”尤路知道他们晚上去团建了,但不知道竟然还会喝酒。
“我没有醉……”于江把手机贴在耳边,脑袋晕晕乎乎的,但还记得尤路教育过他不要喝酒,讲到一半又转了话锋,语气乖乖地否认,“不对,我没有喝酒。”
完全是醉鬼的胡说八道。尤路分辨了一下对面的背景音,好像有唱歌的声音,问:“你们在哪?去唱歌了吗?”
每年军训结束以后,都有传统的班级团建活动,同专业接引的学长组会请新生去吃烧烤。
尤路依稀记得,去年聚餐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