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赵长赢慌乱地将剑拔了出来,可那剑柄却不知为何热得烫手,他手一触到便跟碰见了烧红的烙铁一般握不住,哐当一声,草木青掉在了这血泊当中,那些血贪婪地攀附上草木青的剑身,争先恐后地往里钻,赵长赢恍惚间看见这把剑逐渐被他们染成了红色,这些血还嫌不够,还要继续,还要继续……
继续什么……他们要继续什么……
赵长赢垂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江湖也在吃人吗?他杀了一个,杀了两个,现在他心安理得地杀了一屋子的人,下一个会是谁?
屠龙的人,最后也会变成龙吗?
不行,不能这样!
赵长赢口中喃喃,惊恐地一边摇头一边趔趄往后退去。
不能再杀人了,不能再杀人了!
赵长赢只觉此时体内两股说不清的力量在来回拉扯,长生剑一贯以来的平和与慈悲像海水一样包裹着他,而剑气刺破胸膛时溅出的鲜血不断唤醒着他体内沉睡着的嗜血的欲望,他拿剑的手不住地发抖,血水混杂着汗顺着肩臂一路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下一瞬,赵长赢忽然感到后颈一痛,眼前顿时降下一片黑沉沉的夜幕。
恍惚间他看见熊熊欲望交织的烈焰在万丈海水中燃烧,他看见无数斑斓的飞蛾在火中挣扎,他看见自己在那火海中上下沉浮,不得解脱。
所以师父,您说的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杀人了……
那无边的海水逐渐淹没赵长赢的口鼻,他在一片混沌中慢慢沉寂下去。
……
“安尔达……”
“烦死了,我都说了我不叫安尔达!”
“好吧,费鲁,我……”
“我相信你,你可以闭嘴了。”
赵长赢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所见是一片土黄色的屋顶,瞧着有些眼熟。他一时间有些恍惚,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他之前是做了什么?
“你醒了?”克勒苏率先注意到了赵长赢,他块头虽大,行动倒是敏捷,强捺下喜色,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赵长赢摇摇头,“你现在是恢复了?”
“嗯。”克勒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