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体内的元气,是什么?”
“肾之精气。”
“为何吐下之余,定无完气?”
“津能载气之故。”
“手足三阳经交接于何处?”
“头部。”
“好。”张大夫终于放下手中的秤杆,满意地捋了一把短短的胡须,笑道,“确实有些本事,比德旺那几个小子强多了,既然如此,之后便来我这里帮忙吧。”
“刚到了一批药材,午后早些过来分拣。”
“好,多谢张大夫!”赵长赢应下,阿留看上去比他自己还开心,一路哼着南疆的民谣,笑道,“哎呀,这个活儿可好啦,工钱也给得多,你算是有福气。”
“你哼的这是什么?”赵长赢问道。
“百花笑。”阿留道,“我们这儿大家都会哼。”
“那……”
“阿留?”秀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拉住阿留的手腕,焦急道,“庆生哥出了点事,你快跟我回去。”
“出什么事了?”阿留神色一变,赵长赢见她心神不宁,忙让她赶紧回去看看,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是。
阿留便也没再顾得上赵长赢,匆匆忙忙跟着秀薇走了。
回去的路赵长赢已经记下了,今日阳光正好,微风拂面,他吐出胸肺中的浊气,慢慢往回走去。
人间四月芳菲尽,然而玉泽山地势高,还有些花盛开得姗姗来迟,只不过不再像他刚来时那般一簇一簇地开的漫山遍野都是,就像是整座山都烧起来一般。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竟已在这玉泽山呆了一月有余,不知山下的人间,是何光景。
赵长赢叹了口气,可这山下早已没了和他共赏春光的人,知道又有何用呢。
正在胡思乱想间,赵长赢忽然听见一个粗蛮的声音,怒气冲冲地道。
“你就是赵长赢?”
赵长赢抬起头,见来人一身的腱子肉,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一件粗麻短衣,三角眼,吊梢眉,身量倒是不高,此时扬起脑袋看着他,些微削弱了他的汹汹来势。
“你就是德旺?”赵长赢随意摇着折扇,并不怎么惊慌地问道。
“嘿?你既然知道德旺哥,胆子还这么肥,敢抢德旺哥的生意!”那人的眼睛滴溜溜在赵长赢身上来回转了好几圈,赵长赢今日的这身衣裳实在是太有迷惑性,将他骨子里的野性和生命力恰好中和了,剩下些零零碎碎的温良恭俭浮在表面,拼凑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的形象。
“行了,赵长赢,既然惹恼了德旺哥,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你知道规矩。”那人双手叉腰,朝赵长赢扬了扬下巴,“我看你也不能打,这样吧,我放你一马,待会儿你拎点酒肉,去德旺哥那好好赔礼谢罪,我帮你说说好话,就当误会一场,怎么样?”
“赔礼……谢罪?”赵长赢用一种看天方夜谭的目光打量着这男人,忍不住笑起来,“我何罪之有?”
“你!”那人见赵长赢竟然不买账,气得两颊成了猪肝色,七窍生烟地怒道,“你个孙子,给脸不要脸!”
“呸!”他恶狠狠往地上吐了口痰,用脚尖磨了磨,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