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又究竟放在哪,一眼便知。
如果没有孙芷瑶这娘们搅和了肖家,再来几个三妻四妾,肖容钧都不曾为失宠而焦虑过。
可商圈里的人,都对肖钰称赞,即便他花重金出洋留学回来,还是能听到那些令他呕吐的言论。
肖容钧终究是比他三弟,差太多。
那瞳眸里泼不灭的火,像是洞穿了他心底的懦弱。
肖容钧盯久了竟泛起一丝惧怕,他不甘心在气势上输于自己的弟弟,于是搬出杀手锏——
“三弟,你该回家看看了,看看那女人的灵位……”
肖钰瞳孔紧缩,突然嘶吼道:“肖容钧!——你敢动我母亲的灵位!!——”
“一个舞女,怎配进我肖家的门?她的破灵位早就该清除出去,且是父亲准的。”
终于看到肖钰眼神晃动,肖容钧阴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沪城只有一个肖爷,你斗不过我的。”
暴雨突降,瓢泼大雨击打地面泛起层层水花,一路泥泞不堪,由高处流向低洼。
肖钰被带回老宅,由肖仲海亲手惩罚折磨,按在地上狠抽。
肋骨断裂,脸颊扇得乌青,他的亲生父亲用皮靴踩着他的头一遍遍地说:“肖钰,我让你做人上人,可你总是让我失望……”
“你不配做我的儿子。”
“你该随那女人一起去了……”
“混账东西!!!——”
用盐水浸泡过的皮鞭打人更疼,踩着头以最屈辱的姿势呵斥最令人恐惧,让哀嚎声放大,传得所有人都能听见,这才最能证明权威。
从一个处处小心谨慎,为人谦逊聪慧过人的小少爷,到人人惧怕的肖爷,此间也就是今日的责罚,重复百遍、千遍而已。
许汐白听不到这些,也看不到肖钰成年后的第一次落泪。
肖钰为母亲那损坏丢失的灵位痛不欲生时,许汐白在给封鹤写信。
他铺展开信纸,蘸取点墨静心写道:
鹤哥哥
此次你我二人合力整治肖钰,也算福大命大,说真的我再也不想经历这一遭。得知你与陆小姐成婚喜讯,我自由受限不能亲自前去送上祝福,希望哥哥见谅。
想起在学堂的时候,你从树上摘野果给我吃,谁知又酸又涩我咧嘴,你突然也吃了颗酸果子,说要陪我一起难受。往事重现,我又忍不住想起你,这些年若没有你的陪伴,我可能不会有那么多欢乐回忆。
但人总会长大,到了身不由己之时,有些话再想说也不能说出口了。
我决心将往日挚爱与懵懂放下,待你将我从泥潭中解救出来,你我再一一谈绪。
挚友,许汐白。
信件托万晴送给封鹤,自此又过去数日。
邵管家和府里几个年长的管家和助手都被召唤回老宅,像是要接受老爷的训斥,谈论如何解决陆家退婚带来的诸多不便。
府里只剩下万晴照顾许汐白,人变少,环境也变得清净。
许汐白蹲在庭院里,冒着胆子去抚摸那只瘫在地上打盹的看门狗。
“……亚当,我就摸你一下,可不能咬我啊。”他试探性地伸手,轻放在黑狗圆滚滚的脑门上,手感敦实,毛发比看着更柔软。
亚当感受到一只手在它脑袋上揉搓,又闻到少年指尖散发出的饭菜味,以为是来添食,变得兴奋。
“哈…汪、汪!……”
它尾巴晃动,像是随时能起飞的直升机,啪嗒抽在自己的屁股上。
“哈哈!晴儿,你看亚当……它居然不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