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是顺利的话,再有几日就会到京城。”孟元元回了声,低头裁剪着手中布料,那是用来给贺勘做荷包的。
说起陆夫人,自从陆家昭雪之后,便离开了清荷观,回到陆家故里,照顾着年迈的陆致远。而期间,陆夫人再次提出与贺良弼要放妻书,对方犹豫几日,仍是没有答应。大概是还惦念着贺勘这边罢。
可孟元元明白,贺勘这边并不想沾染那个腐朽的家族。若是真在意他,当年他被人追杀时,贺家缘何不伸手?他可是正经的贺家嫡长孙。
至于洛州贺家当年知不知道那珊瑚的事,贺勘并不想再深追究,左右,那个家族根儿上已经烂透,倒下是迟早之事。
秦淑慧嗯了声,羡慕的看着孟元元一双巧手:“二哥是在意他母亲的罢。”
孟元元笑笑不语。自然是在意的,当她提及让陆夫人来京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对。而且对于当年的珊瑚案,陆夫人也从中提供了很多。
有时候阴差阳错了,着实没有办法。贺家有意阻拦,一个深宅的妇人有什么办法?
看着外面风停了,孟元元想去街上一趟,置办些东西,送去陆夫人房中。
遂留下秦淑慧一人继续做针线,她这边带着婆子出了门。
殊不知,她才出门,兴安便急匆匆跑了回来,想汇报一个好消息。就在头晌的早朝上,官家下旨升了贺勘的官职,晋升为从五品上枢密都承旨,掌管枢密院。
这个官职可谓了得,直接都算天子近前了。有传言,当初权州珊瑚案的时候,官家便有意晋升贺勘,只是他那时刚被点了状元,这事儿便就放下,正好这回外派的事务完成相当好,官家顺理成章,升了他的官职。
午膳与几名大臣留在宫中,这到过晌,才托了位内监出宫门给兴安送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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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贺勘正被一群翰林院同僚拉着,说什么都让他请客。
还是祁肇选了地方,悦和馆,说那里的曲儿甚是好听。
一帮朝夕相处的同僚,贺勘总不好拒绝,便就应下。一群人换下官服,去了京中最热的长安大街,走进那间豪华的馆设。
一进门,那鸨母
便瞧见了祁肇,再这么一打量,也就对来的几个人身份猜了个七八。
自然,悦和馆招牌打得就是一个雅,与别处花楼很是不同,所以走出来的姑娘们也是各有千秋。
贺勘皱下眉头,倒也不说什么,直接掉头出来。
几个同僚面面相觑,随后也跟着出来。
贺勘面上不变,对同僚们抱拳作礼:“实在家中有事,需要回去,诸位担待。”
“什么事能大过升职之喜?”有人笑道,便就拉着他往馆设中走。
对于人突然地接近,贺勘心中不喜,他有着自己的边界感,除了妻子,并不喜欢旁人的碰触。
遂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升迁这事儿,还真为来得及与她说。”
有那同样不想留下的同僚,也跟着话了声:“我手头亦有事情未做完,想尽快回去。”
这时,有人开口调侃:“果然,京中盛传贺大人惧内,莫不是真的,连喝顿酒都不行?”
闻言,贺勘笑:“是出门前与她说好,早些回去。”
祁肇抱臂站在一旁:“算了,让他回去罢。”
抬眸看去贺勘,祁肇摇头叹了声没说话。家中有等着的人,真好。
“这样,”贺勘当然知道今日这事儿自该自己来做东,便就又解释了声,“我家母亲这几日来京城,实在得回家安排一下,诸位见谅。今儿的酒我必须请,你们全部进去,所有账归我的。”
说着,便与几人有做了一礼,道说明后日再亲自请一桌,届时一定不缺席。
如此谈妥,贺勘送着几位同僚,重新进了悦和馆,订了包厢与酒桌。
安排妥当,他没有在这地方久留,结了账便匆匆出了着悦和馆。后头,那鸨母颠着步子出来相送,一脸谄媚让他以后再来。
才迈下台阶,他的步子顿住,看着不远处的纤瘦身影。
孟元元刚从一间布庄出来,与掌柜的定了些布料,这厢也瞧见了悦和馆外的相公。
贺勘快步走过去,赶紧道:“元元,你别瞎想,我没有,我,我什么都没做。”
边说,边紧张的看着孟元元的脸,心道一声被祁肇那厮害惨。
“你没做什么?”孟元元问,瞧着那馆设的招牌,遂记起是什么地方。兴安说过,那是青楼。
贺勘顿觉头大,想着该如何解释:“是同僚们拉我过来,我付了账就出来了,我去叫他们出来,与你说清罢。”
“不用叫了,”孟元元笑,抬手指着布庄的二层,“我瞧见了的。”
上面看得清清楚楚,他并不想进什么悦和馆,任凭有人拉他。
贺勘好看的脸上笑起来,拉上妻子的手:“所以,你是故意的?”
“那么,为何突然来这种地方?”孟元元问,手被他攥着,手心捏了一下。
“因为,你的相公出息,”贺勘刮下她秀巧的鼻梁,语调不自觉地宠爱,“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天色暗下来,贺勘带着孟元元到了一处大宅后巷。
“里面的梅花开了,我进去为你折一支回来。”贺勘说着,手里撸了两下袖子。
孟元元一见,便知道他是想爬墙:“旁人家的宅子,你怎好进去?”
再者,这院墙也瞧着老高的,他不怕黑灯瞎火,脚下一滑?
贺勘揉下妻子的发顶,后退几步,随后借力直接跃上墙去。
“等着我。”
说完,人就从墙头翻进了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