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遥低着头,提笔在账本上补了一条漏算的酒钱:“你要是一直不上心,这饭店没多久又得黄。”
“王炸!”
“要不起。”
“要不起。”
“飞机!”
四声游戏语音过后,查燃的手机屏幕灰了下来,显示出四个裂开的大字——农民失败。她愤愤地丢掉手机,“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把枭遥一屁股顶了开去,道:“你就说教我!我欢乐豆一颗都不剩了!”
“你破产关我什么事……”
枭遥扁着嘴吐槽,大步上前来,学着查燃的动作顶了回去。
查燃不甘示弱,一个箭步冲回来,再次把枭遥撞飞。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让谁,都咬着牙较着劲。
客人一边低着头看手机一边走过来,“结账”二字刚说出口,就听得那收银台前的俩姐弟异口同声叫道:“我来!”
“你根本不会算钱!我来!”
“没大没小的臭小孩!我才是老板!我来!”
“你就是不会算!”
“谁说的!老娘小学还得过加减法口算校一等奖呢!”
“小学的事情你还拿出来说!不害臊!”
“哈!你就是嫉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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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华喝了酒实在是能睡,回家途中吹了一路的风都没把他吹醒,在后座上睡得打鼾。这倒是累了秦淮,费劲巴拉拖着一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只能一只手扶车把,一只手抓徐华,如此凉爽的天气都把他累出一身的汗。
等到了家,秦淮气都喘不匀了,提着徐华就把人丢进了自己的卧室。
秦淮住的这老房子虽然还算比较大,但能用的房间没几个,平时就只有秦淮和秦漾两个人住,干净的卧室自然也就两间。
安置好了徐华,秦淮这才终于松了一大口气,转身去衣柜的最下层找出一条薄毯,这便抱着薄毯关了门,下楼去了。
客厅的灯一关,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晦暗模糊起来,什么都看不清楚。秦淮摸索着走到窗前,抬手拉开窗帘。
明明不久前刚下过雨,夜空上却没几朵乌云,反而看起来还挺晴朗开阔的。秦淮静静地看了会儿月亮,抬手把窗子推开了一条小缝。风丝丝钻进屋里,凉飕飕的。秦淮披上薄毯,到沙发上躺下了。
老房子的隔音不好,现在这个点再去冲澡免不了要把秦漾吵醒。反正睡了一个白天,秦淮也没有多困,便打算在沙发上将就一下,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不错,但这夜,他睡得并不好——他做了一场噩梦。一个如同缠绕在脖颈处的毒蛇一般的噩梦。
梦里噪杂的人声像从水里传来,吵得人头痛欲裂。小小的秦淮站在人群里,茫然地、无措地看着那跪在血泊中嚎哭的男人。
血泊中间躺着的人模糊得看不出样子。
那男人的喊声嘶哑得像一张被扯破的纸:“陈离!!!陈离!!!!”
陈离……
警笛声响起来,似一把锋利的尖刀刺穿耳膜扎进大脑。秦淮挡在秦漾身前,颤抖着捂住她的耳朵。
年幼的孩子被吓坏了,一双手死死地抓住面前的人的胳膊,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秦淮的手臂被掐得发紫,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挡在秦漾的面前,对她说:“闭上眼睛,不要看。”
“我怕!!”女孩儿的喊声带着难以压抑的哭腔。
“我在这里!你怕什么!你不准怕!”
你不准怕……
“哥……?”
“哥……!”
“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