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被误伤的,因为只是破了点皮,不痛不痒,所以他就没注意。反正不是什么大事,秦淮便随便扯了个借口,答道:“猫。”
“猫?猫能跳这么高?”
“孩子爱锻炼呗。”
秦淮胡编乱造时总是一副“世界和平”的口气,配合他那张不管做什么表情都让人觉得是在嘲讽的脸,效果真是出奇的好,让人听不出他这话里是笑还是嫌,反而还颇有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枭遥听了,居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秦淮看不懂他,奇怪道:“你笑什么呢。”
枭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癫……”
过了一会儿,枭遥乐呵完了,这才重新把话题拉回正轨上,问道:“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像是怕秦淮想不起来,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就是我体育课上跟你讲的,来我家吃饭。”
秦淮“哦”了一声,问:“晚自习结束?”
“不是,现在。”
“现在?现在不行,”秦淮耸了耸肩,解释道,“我一会儿得去接秦漾放学。”
“那也没关系啊,我可以陪你去接,”枭遥向前凑了凑,似乎对今晚的安排十分期待,道,“可以把妹妹也带上,我家坐得下。”
在听到枭遥讲出“妹妹”两个字时,秦淮皱了皱眉,忍不住语气严肃地纠正他:“是‘我’的妹妹,注意前缀,不准乱喊。”说罢,他才道:“可是我骑车一来一回就要将近一个小时,哪还有时间吃饭啊,我可不想晚自习迟到。”
闻言,枭遥那因为期待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唰”地一下就黯淡了下去,像是真的被人举着盆从头顶浇下冷水,瞬间变成了湿淋淋的落汤鸡。秦淮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自己跟个千古遗恨的罪人似的,亲手掐死了人家心里摇曳成长的小叶苗,甚至还有一个长着翅膀的、迷你版的自己飘在旁边,杵着手指一边戳他天灵盖一边骂他冷血无情。
秦淮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再次重复自己的立场:“我不可能不上晚自习。”
枭遥耷拉着脑袋点了点头,那表情——失落中夹杂一缕惆怅,惆怅中又带着一丝认命般的坦然,而在这坦然之后,又好像埋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碎和孤独……秦淮真是服了。
他挪开目光,盯着教室前写满各科作业的黑板,梗着脖子重申道:“我真的,要上晚自习。”
枭遥又点了点头,这回,那神态变得更加伤感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林黛玉上身,扑扑簌簌掉下泪来……这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啊?
他深深叹了一口长气,以一种自言自语般的音量嘀咕道:“没关系,即使一个人过生日也没关系,不过就是一个生日而已,明年、后年、大后年……每一年都是可以过生日的,没关系……”
秦淮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在被架在火上烤,被挥着鞭子抽。
“你……”他张了张口,还想再挣扎一下,可对上枭遥那泪汪汪的眼睛,他又对自己那善良又易妥协的小心灵恨得牙痒痒,于是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神经!”
说罢,秦淮闷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围巾和外套,穿戴完毕后,便动作粗鲁地收拾起书包。
枭遥道:“你真要走了?”
“不然呢?秦漾还等着呢。”
秦淮走到讲台旁取了一张空白假条,利索地填完自己的信息,又拿起粉笔,在黑板角落的考勤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待他走回来,便将那张假条拍在枭遥面前,指使道:“签个名字。”
“啊?”
“签个名字!”秦淮重复一遍自己的话,伸手点了点桌面上的假条,说,“这儿。模仿老师签字会不会?你随便写哪个老师都行。”
枭遥接过他递来的笔,思索片刻,道:“我不会模仿字迹……为什么要我写?”
“拉你下水,”秦淮随口道,“实在不行随便写个,反正门卫也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