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卷子和笔,在外头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他低头在试卷空白的角落里演算着方才老师给他讲解过的那道题,心思却不在这里。没过多久,他便将笔帽盖上,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边,撑着窗沿往里看。
秦淮估计是又挨老师的训了。他两只手交叠在身前,虽然低眉顺眼的,但看起来却没多少诚意。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谢老头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你是为你好!你看看,这题,我没讲过吗?我讲过的呀!”
秦淮别过脸去,无话可说。
这是真冤枉啊!他就长了这么一张天不服地不服的脸,有什么办法?他敢说,他现在就是用百分百真心跪在这老师面前哭天抢地,也绝对看上去像是演的。
没搞明白的题问完了,秦淮的棱角也快被消磨没了。他取走卷子说了声“谢谢老师”,便转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出了办公室,眼前豁然开朗。秦淮扶着墙长长叹出一口气,一抬头,就看见枭遥正站在旁边,略带期待地看着他。
“你还没走?”秦淮道。
枭遥点了点头,神情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雀跃。他说道:“嗯!想等你一起走。”
秦淮听了,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默默向旁边挪了一小步,说:“等我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一个班的,不顺路。”
闻言,枭遥向他靠近了些,将他拉开的那一小段距离用自己的步子给填上了。他道:“反正都走这个楼梯,顺路的。”
话已至此,秦淮也不好再说什么,闭上嘴,闷头走路了。
楼梯很宽,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很远,走到拐角处时,彼此的手臂还会不小心碰撞在一起。周围没有人,很安静,只能听见他们略显拖沓的脚步和衣物摩擦的声音。
秦淮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他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手有些发颤,心有些发软。有点儿像是紧张,但又不完全像。
这种微妙的感受像是平静的湖面被风吹起一点涟漪,而紧接着这涟漪上又落了一片树叶。难以形容,却实在奇妙。
秦淮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人。
“你在看什么?”枭遥转过头来,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偷看被人当场抓住,秦淮只觉得面上一阵发烧,尴尬得像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后退一大步,与面前的人拉开距离,仿佛是为了给自己一些底气似的,说话的音量都不住提高了些。
他硬邦邦地反问:“我看什么了?”
枭遥停下脚步,凑上去,压低嗓音道:“你看我了。”
他说这话时,两眼微微弯起,一看就知道他是故意在戏弄自己。秦淮气不打一处来,觉得面前这个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神经病!”秦淮骂了他一句,三步并作两步跨完剩下的几节台阶,自顾自跑走了。
他板着一张脸走得飞快,可没出去几步,嘴角又有些压不住,很不争气地往上翘起来。秦淮又气又笑,再骂了一句:“神经病!”
这一句是骂给他自己的。
这天放学回家以后,他瘫在沙发上刷朋友圈,突然看见了一条只有一张照片的最新动态。
照片上的画面是学校河边的晚霞,很简单的随手拍。
秦淮看了一眼这张照片上的好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