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黎已经记不得有多少灵草灵宝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身体上的伤痕数不胜数,血肉模糊和破烂的衣衫混在一起。有些伤口已经凝结成血痂,有些伤口则依旧深可见骨,还有些伤口则是在毒草的作用下溃烂发黑,不必细想也知这些伤势带来的疼痛有多么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丹田更不用说,承载了过多灵智的丹田早已不堪重负,更何况那些灵智本身也互相克制,在他的丹田中相互碰撞,几欲炸裂。
原本牧青黎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来接受痛苦的折磨,可久而久之,疼痛磨平了他的毅力,也斩断了他的理智。
他通常是半昏半醒的状态,时而被疼醒,又时而被疼晕,早已顾不得保持清醒以求生存。
事到如今,或许死才是唯一的解脱。
牧青黎如同一摊烂泥一样躺在牢房的角落,他阖着眼,眼睫微颤,不知是梦是醒。
烛无烟此时并不在牢房内,他方才用完了芥子中最后一件生有灵智的灵器,随后便匆匆离开,不知去忙碌些什么。这样急促的行为恰好证实了牧青黎的猜测——烛无烟融合灵智的行为一定与真火秘境相关。
可牧青黎此刻没有力气细想,他只想好好休息,便任凭自己昏沉如水,即便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
“为何不肯听我的话,沦落到如此下场。”
冰冷的话语回荡在牧青黎的耳边,使得他努力睁开双眼,浑浊的双眼浮现出诧异神情。
可他的眼前只有冰冷黑暗的地牢,哪里有那白衣胜雪的仙人师尊。
“师尊……”牧青黎惨白的嘴唇嚅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方才教育人的话语不过是他因为过于思念而产生的幻听。
他偏过头去,眼中落泪,混着血和脓滚落在地。
“我错了……师尊……您不要怪我……”
他轻声说着,却无人应答。
不知过了多久,牧青黎眼前昏暗,已然看不清牢内景象。可他身边却响起了轻微的摩擦声,似乎有人凑到了他身边,翻找着什么。
牧青黎虽有察觉,却懒得去管,哪怕来者是想要他的命,他也绝不会挣扎。
可那人竟是将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他的面颊,替他擦去了脸上的血污和眼泪。
牧青黎缓缓睁眼,努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来人。
梁烨熠跪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脏污了的帕子,对上他的目光,手足无措地僵硬在原地。
“小烨,你管他作甚,快回来。”清涛宗的师兄用着气音朝他喊道,又冲他招手,想让他回到原处。可他们不敢轻易上前将他拉回,生怕将牧青黎身上的伤势瞧了个仔细。
梁烨熠摇了摇头,抿着唇,继续替牧青黎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脏污。不过多时,那张手帕便彻底瞧不见一块儿好地方,而牧青黎原本清秀昳丽的面容也显露而出。
“他们说得对,你不该管我。”牧青黎哑着嗓子,小声说道。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梁烨熠说着,攥紧了手帕,垂下头,“可我……”
梁烨熠似是想说些什么,却没说出口,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必挂怀,归根结底,我也是个自私的人。”牧青黎说着,闭上双眼,不再浪费体力,安静地躺在原地。
“为何这么说,你是我见过所有的修士里,最善良的一个。”梁烨熠闻言感到难以置信,不由得加快了语速反驳。
牧青黎勾了勾唇角,缓缓摇头。
“如果你们活着出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