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是质子,父皇和皇后必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尤其是皇后,她手段毒辣又阴险,又是薛凌云的姨母,她若不肯放薛凌云走,薛凌云还真不能顺利离开坞原。
难道,自己错怪薛凌云了?
猛然如醍醐灌顶,叶长洲一下站起来,冲和队伍前方大喊:“栾清平!”
“在!”前方人马中传来栾清平大声答应。栾清平立即策马往回走,来到叶长洲轿辇旁拱手问道:“殿下唤属下何事?”
栾清平比刘忠奇心细,叶长洲看着他说道:“你现在马上离开和亲队伍,往回走。”
“啊?”栾清平惊了,不明白叶长洲何意。
“世子爷可能被人拦截了。”叶长洲盯着他,目光如炬,“若真如此,本王相信他拼了命都会追过来。你一路往回,仔细沿途的蛛丝马迹,一定要找到世子爷。”
栾清平一听,立即明白,抱拳拱手:“殿下放心,属下便是追回大盛,也定将世子爷找到。”
“嗯。”叶长洲伸长手握住他双拳,嘱咐道,“栾清平,一切靠你了。你一定注意安全,若是追回大盛境内,切记乔装改扮,千万不能让人认出来,否则你就是叛逃的逃兵。”
这般仔细的活,粗枝大叶的刘忠奇是做不来的,叶长洲只有寄希望于栾清平。栾清平也十分争气,丝毫不怯,点头应了声,转身策马离去。
童若谦见叶长洲一扫之前的丧气模样,笑道:“看来世子不仅是殿下的守护神,还是医治殿下心病的良药。”
被童若谦点醒后,叶长洲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了。听闻童若谦这么说,赧颜一笑:“公子莫笑话我了。”他说着脸不自觉就红了,在日头照耀下,那红晕悄然蔓延到他白皙的耳后,脸后颈都染上了。
童若谦一双极好看的眼眸仔细看着叶长洲,将他一切细微神情变化尽收眼底。
和亲队伍用了一天的时间走出长宇草场,终于来到九霄山脚下。接下来翻越九霄山才是考验人的时刻,从山脚到半山腰是绵延数十里的山林,再往上便是寸草不生的悬崖峭壁,除了终年不化的积雪,还有雪山猛兽出入。
从此处翻越九霄山,有一条商队踏出来的小路。和亲队伍就要从那小路上去,翻过九霄山到达庆安国最大的草场——洪湖草场。而庆安国都城雁鸣城,就在草场北面,越过白玉河就到。
站在高耸入云的九霄山前,入眼尽是苍穹滚墨。那山高得看不见顶,但隐隐可见半山腰、云雾缭绕深处,有银白色的雪。那雪在日头的照耀下泛着耀眼的金光,似金子做的一般。
“这可真日照金山呐!”刘忠奇叉着腰叹了口气,满眼皆是金灿灿的雪,“若真的是金子做的就好了,兄弟几个发财了。”
“山上可多豺狼虎豹,你仔细些。”叶长洲提醒了一句,“莫大意了再损失几个工匠。这些工匠可都是本王精心挑选的,一个都折不起。”
“属下领命。”刘忠奇羞涩地摸了摸头,转身就走。他身后跟着的士兵小声抱怨道:“不就是一次疏忽嘛,他都罚过将军你了,还老挂在嘴边……真当自己还是坞原城里高高在上的皇子么?”
“你说什么?”刘忠奇忽然站住,转身看着身后的士兵,呵斥道,“你哪来的这么多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