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以袖掩口道,“他幼年跟着他母亲在民间流浪过一阵子,后来自行寻到坞原,凭借信物找到叶政廷,才做了皇子。他每次参加宫宴都食了荤腥,并无不能食荤腥一说。”
叶长洲不能食荤腥一事,连叶政廷都瞒着,只有他贴身之人方才知晓。彭青云如此一说,常辰彦更加认定叶长洲就是故意跟他作对。他冷哼一声,道:“待大盛抓捕你的风声稍息,你要再想办法联络大盛宫里,多打听些叶长洲的事。”
说起常贵妃,彭青云便皱眉,矮身一福:“娘娘派婢子回来,好不容易说动西潘与庆安国结盟,给大盛施压。谁知亲王殿下去大盛,娘娘和五皇子却又向着大盛了。这中间是何缘故,婢子实在想不通。”
叶恒丰刚死,又迎来西潘的危机,大盛朝廷正铺天盖地搜捕以彭青云为首的常氏的爪牙。叶政廷雷霆手段,将庆安国在大盛境内的眼线网彻底被摧毁。彭青云与宫中断了联系,也不敢贸然回大盛,丝毫不知常氏早已做鬼。
彭青云想不通,常河山父子更想不通。常河山得了西潘的好处,兴致勃勃出使大盛,以为有常贵妃这个内应,一定会将叶政廷好好羞辱一番,再狮子大开口索要更多的东西。谁知常元香母子却临阵倒戈,将了常河山一军。
常辰彦冷着脸背手道:“姑母嫁给大盛皇帝,心自然不会再向着庆安国了。”他冷眼看着彭青云,“你是心向姑母,还是庆安国,可得慎重。”
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吓得彭青云立即跪地:“世子此话,婢子惶恐。婢子生为庆安国人,自然心向庆安国。”
常辰彦看着她苍老的面容,眼神愈发冷:“起来吧。”
彭青云起身,谨慎地问道:“世子既然要折辱叶长洲,为何不趁他身体抱恙,继续发难?”
常辰彦阴恻恻笑了下,一双眼望着破庙:“不急,最折辱人的方式,不是将他一脚踏进淤泥呛死;而是将他踏入淤泥里,看着他挣扎,等他好不容易爬起来喘口气,再一脚将他踹回泥里;如此反复,便是有钢铁的意志也会垮掉。每日苦苦熬着,不知下一脚何时降临,时时刻刻绷紧神经、等待被践踏的恐惧,才让人痛不欲生,没多久呀,人保准就疯了。”
他转头看着彭青云,笑得阴邪:“一个疯癫的大盛皇子,多好玩啊!脖子上栓一根狗绳,牵着四处溜,多有面子。”
彭青云听得不寒而栗,低头没吭声。
常辰彦舒了口气:“呵……让叶长洲再缓两天吧,待他快好了,本世子要好好戏耍他一番。”他转头蔑然看着彭青云,“你经营青楼许多年,想必有调丨教人的手段。到时候,本世子要你好好调丨教调丨教昭郡王殿下。”
他本看不起彭青云,不过是看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才将她留在身边。彭青云自然知道,立即下跪:“婢子遵命。”
第128章 胜败事不期
叶长洲在床上躺了三日,工匠们动作迅速,很快将叶长洲住的主殿修缮一新,不仅添置了家具物事,还将堂前屋后打扫出来种上买来的花。杨不易将带来的东西都搬进来,费尽心机将屋子还原成昭郡王府暖阁的样子。虽然不能烧炭,但起码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