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蔑然看着那人,冷笑道:“免你做那泉下糊涂鬼,让你听明白再送你上路!”说完出刀快如闪电,那莽汉尚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寒光一现,脖颈一凉,随即一道血线出现在脖颈上。他头一歪,脖子上的脑袋“啪”掉在地上,无头尸身随即直挺挺倒下去。
他又杀了一个人!看着三具倒地无头尸,本还在犹豫的士兵吓得神魂出窍,立刻将愤怒难过和不舍抛至九霄云外,再不敢有丝毫疑虑,站直了齐声领命:“谨遵军令!”
薛凌云望着齐整的士兵,脸上并无半分笑容。随即,他大氅一挥,转身冲叶长洲单膝下跪,跪得干脆利落,跪得毫不犹豫:“臣薛凌云启禀昭郡王殿下,护卫队已尽数归队,还请殿下训示!”
他这一跪,就是在这些士兵面前肯定了叶长洲的绝对地位,表明了他臣服于叶长洲的决心。
叶长洲如何不知薛凌云的用心,虽对他造下如此杀孽有些惊诧,但在带兵打仗收服人心方面,他绝对信任薛凌云。当即上前搀扶起薛凌云,朗声道:“薛将军请起。”扶起薛凌云,他红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心为他的将军,心中激荡不已,嘴里却冷静地道,“就依将军所言。”
“诺!”薛凌云恭敬抱拳,极近一个武将忠君之心。
昨夜的雷雨又重现,雷鸣电闪,风雨交加,破神庙西院杀戮如屠宰现场,胡女们被昔日甜言蜜语的男人们屠杀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她们的呼喊惨叫却被雷雨淹没,丝毫没有传出去;东院匠人们忙于修补被刺客毁坏的屋子,堵漏修洞忙得焦头烂额;主殿内,栾清平尴尬地站在屋中,眼睛不知该往何处看,耳朵却尖细地听着薛凌云和叶长洲说话。
叶长洲的衣衫又被暴雨淋湿了一些,他不想换,但薛凌云却执意要让他换。说话间,两人忍不住吵了起来。
“你做决定前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吗?直接把我架在火上烤,当着那么多士兵的面,我总不能驳斥你吧?”叶长洲有些气恼地打开薛凌云的手,“我说了,我衣服没湿。”
“怎么没湿?你看看下摆都在滴水了。”薛凌云说着就要伸手去解他衣衫,“穿湿的对身子不好。”
“够了薛凌云。”叶长洲一把打开他伸来手,问道,“薛凌云,你不是那般怜香惜玉的吗?为何今日大开杀戒?胡女扰乱军心,撵走就是。她们是常河山送来的,如今你把她们全杀了,倒是逞了一时之快,我要如何向常河山交代?”
薛凌云见他话里话外又挤兑他,知道他还对聆音一事耿耿于怀。被打开的手在空中愣了下,本来已被自己强行淡忘的记忆席卷而来,当日叶长洲杖毙聆音时的绝情狠厉又浮现眼前。看着瘦弱的叶长洲,想着他死不认错的倔强和深重的疑心,薛凌云只觉得心头好痛。
这人刚愎自用狐性多疑,但此刻他对自己的决断质疑,分明是翻旧账,故意找事闹别扭。薛凌云看着他清瘦的脸颊,和他负气的样子,想到他过往的经历,心里那股气始终没有生出来:罢了,他从小没娘,又得不到父皇的疼爱,那么小就独自在宫中艰难求生,性子难免古怪些,我包容他就是了。
薛凌云耐着性子伸手拉他坐下,柔声解释道:“殿下是怪我擅作主张吗?可是殿下,这些胡女非杀不可,原因有三。其一,她们是常河山的人,目的就是来扰乱军纪,从内部瓦解护卫队。从她们听从常河山指令走进神庙的那一刻,她们就不再是无辜女子,而是拿着刀要置你于死地的敌人。面对你的敌人,殿下真的要心慈手软吗?”
他温柔地看着叶长洲的眼睛,没有丝毫因他的言语而生气:“其二,若不杀了这些胡女,她们便是附骨之疽,士兵们念着她们,还如何安心作战?其三,这些士兵起过反心,今日虽被我强压不得不低头服从,可谁能保证他们日后不起反心?我便要他们拿胡女的人头向我纳投名状。只有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