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云慌了一下,随即笑了下掩饰心慌,坐起来背对着叶长洲穿衣:“真没事,只是许久没见过那么残酷的战争,我有些感慨。”
叶长洲看着他背影,根本不相信薛凌云的话。但他知道硬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于是思忖片刻便躺下:“那快睡吧,我陪你眯会儿。你都一天一夜未眠了。待常慕远拿下皇宫,我们也有许多事要筹备。”
“嗯。”薛凌云在他身边躺下,转头将叶长洲揽入怀中抱着睡,却不看他的脸。
叶长洲何等聪明,想起刚才自己问薛凌云常河山父子的事,他就没正面回答。还有那彭青云,她害得薛凌云那么惨,城破之际,薛凌云又如何会放过她?薛凌云避而不谈这三人,想必是有不便让自己知道的事发生。
叶长洲修长的眼眸闪烁着微光:只怕自己隐瞒薛凌云的事,被他知晓了。
必定是如此,定是薛凌云知道常辰彦羞辱自己,逼自己食羊肉一事,否则他今日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就连性事上也这般异常。
想到此,叶长洲心里“咯噔”一下,他不想让薛凌云知道这些事,就怕薛凌云知道后会伤心难过。却没想到,薛凌云还是发现了。
“景纯,那些事都过去了,你无须自责。”叶长洲靠在薛凌云怀里,轻声道,“我以前参加宫中家宴,不也食了荤腥么?只不过,这次是被迫而已……没关系的。”
他话音刚落,就发现薛凌云身子在不断颤抖,喘着粗气无比压抑。叶长洲心里一痛,知道薛凌云在自责,若不是他受皇后欺骗,跟随自己到了庆安国,哪会有那些事发生。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心爱之人被如此欺侮,尤其是骄傲的煜王世子薛凌云。叶长洲被人侮辱是身心重创,但给薛凌云带来的痛苦和耻辱,却是加倍的。
“我没你想象得那么脆弱……”叶长洲哽咽着轻拍薛凌云背安慰道,想强行压制住那股酸涩,谁知却越压越汹涌,不由得无奈道,“我当时都没哭,却不成想今天被你惹哭了……那事都过去许久了,忘了吧……”
“你……别说了!”薛凌云把脸狠狠埋在叶长洲脖颈间,咬牙从肺腑里低吼,“叶长洲,我好恨,好恨!比杀了我还难受!我无能,我无用!”说着狠狠用拳头捶自己的头,力道之大,黑暗中只听得“咚咚咚”几声拳头砸脸的闷响。
“薛凌云!”叶长洲急了,双手抓着薛凌云胳膊,试图阻止继续他伤害自己。但那人力气极大,叶长洲根本拉不住。
叶长洲只得急忙把薛凌云整个头抱在怀里,用自己身躯阻止他,厉声低喝:“事情都过去了,你悔恨自责就能挽回吗?你现在这样,不是让我更难过吗?”
薛凌云放下拳头,隐忍悲怆道无以自拔。向来骄傲的煜王世子,此刻这么无助脆弱。叶长洲见他不再继续伤害自己,抱着他低声道:“我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你爱我疼我,听闻我被人那样羞辱,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他低头想亲吻薛凌云,但薛凌云却把脸埋起来,叶长洲只能亲吻他的额头:“如今雁鸣城破,你想如何报仇都可以了。跟我说说,常河山父子和彭青云,你如何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