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杀,明日、后日,杀不杀叶长洲,都在叶政廷一念之间。
“传令下去,厚葬陈凤仪,按……按公主规格治丧。”叶政廷喘息了一下,薛其钢连忙去搀扶他。明明才过了六十大寿,他看上去却像是已经油尽灯枯了一般。
“陛下,对皇后和太子,该如何解释?”薛其钢连忙低声问道,“若不统一口径,臣怕说错话。”
叶政廷坐在龙椅上,宽大的椅子更衬得他年迈苍老。他抬头看着殿中跪着的儿子,和地上躺着的老妇尸身,思忖片刻,道:“崇明邪教教主赵子明畏罪自戕,尸身已由内侍拖去喂狗。先将那逆子押入天牢,待……朕想清楚,再赐罪。”
叶政廷想将前朝公主和赵婆婆一分为二,可是这清辉殿如何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人?前朝公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为何会死去?
薛其钢很想再问一嘴,叶政廷这谎话实在是漏洞百出,可见叶政廷心力交瘁的样子,薛其钢又闭嘴了。
殿外,袁氏正在花园深处痛骂叶伯崇:“你如今是愈发能干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和本宫商量,也不听本宫的话,你当真以为你的太子之位是稳如泰山吗?!你知不知道你今日闯了多大的祸事?”
叶伯崇跪地,以额触地道:“母后,儿臣不愚钝!此事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老五已查到崇明教的线索,抓住了一个舵主,顺藤摸瓜摸到了十六弟府中的那老仆,他想借儿臣的手除去十六弟,便让儿臣在册封礼上揭发此事。”
“呵,你倒是都清楚。那为什么还要给别人当枪使?你肩上扛的这是什么?马桶吗?!”袁氏怒极,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狠狠戳了下叶伯崇的头,“人家给你挖个坑,你还跳得明明白白的!”
“母后息怒!母后能想到儿臣是被人利用,难道父皇想不到吗?而且去搜十六弟的府邸不是儿臣干的,是五弟干的。”叶伯崇跪在地上解释道,“儿臣一向都是愚钝的,若不如此,怎能显出他的奸诈和心机?”
对于这么愚蠢新奇的言论,袁氏听了都要气笑了。她正想说什么,春桃突然小跑着过来轻声道:“娘娘,殿下,清辉殿门开了。”
袁氏一听,顾不得再骂那糊涂蛋,被春桃搀扶着快步往清辉殿而去。刚走到殿门口,只见几个侍卫抬着一个担架出来。担架上躺着一具尸体,正是赵子明的尸身;随后,叶长洲竟然也被侍卫押着出来了。只见他目光散乱,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袁氏大惊,不知才盏茶功夫,殿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见薛其钢跟在最后走出来,连忙过去问道:“煜王,事情怎么样了?”
薛其钢一个头两个大,叶政廷那错漏百出的借口哪能瞒得过袁氏。他冲袁氏拱手一礼,摇头道:“此事实在太过复杂……皇后娘娘,您信吗?崇明邪教的教主赵子明已经畏罪自戕,尸首已被拖去喂狗了。”
“啊?”袁氏懵了,指着抬担架的侍卫远去的方向,愕然问道,“人不是在那吗?”
“皇后,您认错人了,那是前朝长公主陈凤仪,不是赵子明。”薛其钢很想哭。
“什么?你当本宫糊涂了么?!”袁氏拂袖大怒,打算亲自进去找叶政廷问个清楚。
薛其钢一把拦住她,为难地道:“皇后娘娘息怒,陛下心力交瘁,已经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