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陛下病重不起,叶伯崇把持朝纲,我担心他若见你抗命,会假借陛下之名矫诏逼你回坞原,再夺你兵权。”
叶长洲舒展了一下身体,毫不在意地道:“怕他何来。我便在南疆待着,我又没公然造反,他还能派兵来剿我不成?景纯,你且宽心,袁氏多聪明的一个女人,如今皇帝病重,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为了朝廷的安稳,她不会宣布我谋反的。”
薛凌云仍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地道:“我父王与二姐都在坞原,父王听闻南疆战事已然病倒,我有些担心……”
叶长洲用胳膊轻轻捅了他一下,笑道:“你不必担忧,你在南疆手握重兵,叶伯崇岂敢对你父王和二姐轻举妄动?来,别再愁眉不展了,陪我出去走走如何?睡了一整日,我身子都快僵了。”
薛凌云被他撞得勉强一笑,道:“你想去哪里?”
叶长洲想了下,道:“你之前不是说带我去盐场看看么?陪我去走走吧。”
益阳城外的盐井又恢复生产了,硕大的天车高高支起,工匠们每天从盐井里抽去卤水,日夜不停地制盐。
薛凌云道:“那走吧。”
两人未乘马匹,悠然步行至益阳城外,沿途所遇士兵与百姓皆纷纷鞠躬致敬。叶长洲望着昔日战火肆虐的益阳城,如今已恢复勃勃生机,心中涌上一股畅快之感,他朗声道:“有了游夏人的供奉,朝廷那点微薄军饷,要不要都不打紧了。总算熬出头了。”
薛凌云紧随其侧,笑道:“独霸一方不受朝廷召令,只你叶长洲敢为。我父王与长姐纵然知道游夏人抢夺我们的缘由,也绝不敢擅自跟他们和谈。就连叶仲卿也做不到,他对皇帝和皇后还充满期待。”
叶长洲抬头仰望那血红的夕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煜王与郡主皆是国之栋梁,他们忠于朝廷,自然不会像我这样离经叛道。即便朝廷拖欠他们军饷,即便帝后暗藏心机,他们也会坚守忠诚。但是忠臣良将若遇不上明君,下场往往凄凉。”
他转而凝视薛凌云。夕阳余晖映照下,叶长洲笑容灿烂如花:“薛凌云,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若能主这大盛天下,定让天下忠臣良将无后顾之忧,还百姓一个清明的天下!”
夕阳余晖中,叶长洲的身影显得尤为挺拔,青春洋溢,雄心勃勃。薛凌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不禁展臂一笑,宠溺一笑:“好。”
两人出了城门,沿着蜿蜒的小径朝河滩走去。有了钱,流番洲的战后恢复速度惊人。战争中损毁的桥梁已重建,房屋也逐一修缮,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百姓们分得了钱粮,生活有了保障,干劲十足。田野里,耕牛劳作,农夫们辛勤劳作,播种希望和将来。市集上,商贩们忙碌地叫卖着各种商品,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孩子们在街头巷尾嬉戏玩耍,欢声笑语传遍村落。
两人漫步其间,感受这片土地焕发出的勃勃生机与欣欣向荣的景象。叶长洲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他转过头来,问道:“对了,二皇兄的伤势可有好转?”
薛凌云收回对刚修缮好的桥梁的注视,直起身子,神情凝重地道:“我来找你之前,他已经醒了,只是体内尚有余毒未清,加上之前的伤势,身体极为虚弱。恐怕需要长时间的调养,至少一年半载才能康复。”
叶长洲看着薛凌云,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暖:“你还打算报仇吗?”
薛凌云转过身去,目光望向远方:“看在他舍身救你一命的份上,我暂且饶他一命吧。”
叶长洲闻言哈哈一笑,伸出手臂揽住薛凌云的肩膀,两人并肩大步前行:“景纯啊,你这人真是嘴硬心软。”
两人刚行至盐场边缘,便见远处士兵疾驰而来,高声禀报:“王爷、薛将军,杜凌霄前来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