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子放下道,“看样子太子是要让王钊押送你进宫。”
“那王钊是何人?你认识么?”叶长洲问道。
薛凌云摇头:“我不认识此人。”他看着叶长洲,“京营官职稍高些的将领我都认识,此人要么是边军调上来的,要么原本在京营中职级不高。”
叶长洲点头,低头无意轻轻敲击着杯子边缘,道:“太子的大清洗,很彻底。”
薛凌云点头:“我乔装过去打探过,这些是西山营的人马,都尉以上的将领全部换了。”
叶长洲闻言不禁失笑,摇头道:“看来他是真的很害怕,居然如此谨慎。”
薛凌云道:“你如今可不是任人拿捏的叶十六了,他们当然怕。”
话音刚落,士兵进来禀报:“启禀王爷,有个老者自称是国子监太傅,求见王爷。”
叶长洲和薛凌云对视一眼:这太傅并无实权,且早就不问朝堂之事,这多事之秋,他来做什么?
只诧异片刻,叶长洲很快便道:“有请。”
左思勤白发飘飘,随着士兵走进大帐。进来便见叶长洲满脸是笑快步迎了过来:“太傅!真是许久未见,快进来烤烤火。”
左思勤呵呵一笑,没有拒绝叶长洲亲昵的搀扶,随着他坐到炉旁,接过杨不易递来的茶水,上下打量着叶长洲,满眼欣慰:“南疆的风水养人,殿下黑了,也壮实了。”
叶长洲哈哈一笑,道:“太傅谬赞。南疆山水好风光,如今已收回来,太傅何时想去游山玩水,我便派人来接你。”
薛凌云跟这老太傅不熟,没有插话,只是装作无意坐在一旁饮着茶,眼睛时不时看向左思勤,猜测他的来意。
左思勤今夜还有许多事要做,便没再跟叶长洲废话,直截了当地道:“殿下,老朽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接着,他就将叶政廷秘密组建辅国大臣嘱托他们选择皇储的事,以及五日前在坞原试探叶仲卿一事全然告诉叶长洲。
叶长洲和薛凌云听完,两人皆一脸惊诧沉默良久,难以相信这惊天之事。半晌,叶长洲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父皇那般不容皇权父权遭半分威胁之人,竟然会舍身自陷囹圄,让你们去为他择新太子?”
左思勤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叶长洲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于是缓缓点头,语气坚定地说:“殿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对您的认可,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轻轻拍了拍衣袍,从袖中取出那封封好的诏书,双手呈上给叶长洲。
叶长洲深吸一口气,接过诏书,在灯火下仔细端详。那的确是叶政廷熟悉的字迹,印信也毫无差错。他心中虽早有决断,但此刻确认无疑,还是不禁愣住,随后将诏书轻轻放回左思勤手中,苦笑:“他当初对我那般狠心,不顾我性命安危将我送去庆安国游学,回来又因我身边人的过错,将我一巴掌扇聋,发配南疆……如今却将我列入新太子人选……呵……”
左思勤连忙盯着叶长洲的耳朵,紧张地问道:“殿下耳朵受了伤?可曾痊愈?”
叶长洲不想再提此事,他心里对叶政廷已经没有半分父子情了,哪怕此刻知晓叶政廷心里是认可自己能力的,也觉得恶心。他站起来,悲伤又愤恨地道:“他今日之举,不过是因为除了我与二皇兄,再无他选。他对我从无半分父爱,只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