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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的双眸更茫然了,她竟睡得这么沉,连他起来了都不知道。

银裳望着兰殊懵懂无知的神色,失望之余,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盥洗过后,银裳于铜镜前为美人梳妆,捋着她一头乌黑的秀发,透过镜子看向她,忧思关切道:“姑娘还未来葵水,为了自己的身子,还是劝着姑爷再等等的好。”

这下兰殊倒是笑了。

她这话,说得秦陌很着急似的。

他根本不会碰她。

上一世,若不是她可劲儿地强求与引诱,她也不会沦为他枕席上的玩物。

至于昨晚,他本是爱干净的人,许是睡闷了汗,才叫人抬水洗漱的吧。

秦陌的体质十分特殊,夏天像块冷玉石,冬天却似个小火炉。

上一世,他时常忙到深夜晚归,她撑着眼皮守在床灯前等他,有时也会不慎困睡过去。

第二天,也只会发现自己抱着一个“人型巨偶”。

他动静向来不大,她都不知他几时回来的,也不知他何时上的榻,自己又是何时,不知廉耻地拱进他怀里。

但她确实极爱抱着他。

想起那些她自以为甜蜜的旧时光,兰殊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流淌而过。

有些可笑,又不可避免地,发酸发胀。

未等她琢磨出这是个什么心态,元吉从长廊大步流星而来,轻叩门扉,躬身恭敬入门,迎面给她,递来了一枚香囊。

“世子爷让小的送来给娘子的,希望娘子以后戴着。”

银裳眉稍微蹙,紧着将桃木梳放下,探手替她接过,抵于鼻尖先嗅了嗅,有些不解,“这是,寺庙里的檀香?”

“嗯......”元吉也不懂秦陌的用意是什么,只知世子爷一大早就去了趟太医院,似是去看病,回来,却把这个丢给了他。

元吉为其美言了句,“张太医说此香可助安神宁心。”

安神宁心?

兰殊从银裳手上接过香囊,闻了一闻,气味清冷寡淡,确实凝神静气。

非常适合拿来阻挡她的侵袭。

毕竟做过七年夫妻,秦陌的性子,她还是清楚一二的。

他这是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上一世,秦陌也曾明里暗里斥过她太香,容易招蜂引蝶。

只不过她那会满心满意都是他,一双星眸无时无刻不对着他闪闪发亮,从未想过招惹别人。

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一块冰,想必也难在面对一个女子那样爱慕的眼神下,说出太狠绝的话。

现下,她不那么花痴了,他反倒真实起来。

她又嗅了嗅那犹如身临神像脚下,青灯古佛的香囊,与自己身上如花似蜜的女儿香,截然相反。

兰殊沉吟片刻,无奈地笑了笑。

他这是暗示她清心寡欲,少打他的主意吗?

兰殊探手将香囊穗子顺了顺,如他所愿地,将它别在了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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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说不出自己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梦,坐在太医院,任由张院正把了半晌脉,憋到最后,只说自己被梦魇住了。

张院正却说他脉象沉稳,身上也毫无任何迷香蛊毒的痕迹。

什么异常都没诊出来,只能给他安神香,开了副平心静气的汤药给他。

秦陌照医嘱喝了两盅,也不知有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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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少年再度不情不愿地回到院子,却发现他的新妇正在指点丫鬟收拾她的物品,搬离主屋。

托银裳今早儿规劝的福,兰殊特地入宫与长公主道明了未有初潮的实况,小夫妻暂且有了合理的分居借口。

她正要搬去后头的掬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