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梓暮愣了愣,朝他深深做了一个大礼。
“我就知?道,四哥哥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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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兰殊跟随着?卢家?的大部队从长福山远道归来,坐船驶入了久违的长安城。
连吃了三个月的素,兰殊一看见岸口旁边栖息的鸭子,都忍不?住双眸发亮。
“好了,回?家?就请你吃我家?的醉酒鸭。”卢梓暮推着?她往前走?去。
兰殊回?头朝着?她笑了一声,刚走?下船板,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兰殊连忙先拱手,“抱歉。”
“无碍。”对?方戴着?斗笠,微一摇头,开口却是一副极好听的少年?嗓音。
兰殊抬起头,只看见他默然下船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穿着?一身算不?上合身的渔夫打扮,衣袖短出一截,露出的手腕,皮肤冷白,劲力暗含其中。
兰殊不?由多看了两眼,转眼,卢梓暮挽起她的手,拽着?她朝马车走?去。
一阵泠泠的女儿家?笑声从身后趋渐远离。
秦陌不?经意回?了下头,只看见接着?走?下来的卢家?儿郎,有几位身上,穿着?他的救命恩人?,留给他的,一模一样的外袍。
后来,秦陌从渔船上苏醒,屋里已经没有了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
他的身上,披了一件绣着?家?徽的白色外袍。
渔夫待他可以下床后,托寻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友人?,一点点通过水路,把他送往了长安。
历时三个月,秦陌终于回?到?了家?乡。
少年?紧紧盯着?那几个儿郎怔怔出神,不?由朝着?船边久居的摊贩,轻声询问:“请问你知?道,那些都是哪家?的子弟吗?”
“哦,那是五姓世家?卢家?的儿郎。”
卢家?。
突厥内部生乱的喜讯,伴随着?秦陌回?京的消息一并在京城中传了开来。
这?一日,卢尧辰拎着?书箱去上学,一位行脚却在门前拦住了他。
卢尧辰从未想过,他的外袍还会有失而复得?的一天。
那行脚只道是一位受过卢家?恩情?的人?,在水里捡到?了这?件衣物,并不?知?晓是谁的,也担心是卢家?的某个孩子出了事,派着?他们一路送上了京。
卢尧辰回?想起那日的意外,并不?盼着?被人?看出端倪,招致一些流言蜚语,使崔二?妹妹的清誉受损,只顿了顿,便接过了那件外袍,唇角浮出了笑意,“确实是我的。”
“我当时在江边游玩,不?小?心丢失的。真是麻烦你了。”
他温言同那名行脚解释,全?然没有察觉,墙角的另一头,此时此刻,停住了一辆东宫的马车。
一名矜贵的少年?坐在了车内,微微掀开了车帘,将他的话,尽数听入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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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殊从长福山上回?来之后,有一日,她又穿着?男装溜出去玩,回?来后,一进门,只见一群婢女,正在重新整理她的衣柜。
崔老太太眼看她的性子越养越野,觉得?一直让她穿着?男装也不?是办法,索性给她换了回?来。
红颜再薄命,她迟早都是要嫁人?的。
兰殊的心口微一浮动,心知?自己随性的日子,即将变得?越来越少。
那犹如少年?般高高绑起的头发落下,银裳的双手搓上了女孩儿才会用的桂花头油,一遍一遍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