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是不是被这场打劫吓破了胆,才不敢吱声的。”
秦陌轻咳了声,沉着嗓音道?:“小时候不懂事,说话比较难听。”
兰殊呆了呆,有些意外地掩袖嗤了一声,眼眸弯弯起来,慨叹道?:“原来你也知道?你说话难听啊。”
“......”
秦陌眼底划过了一丝窘色,默然看?着她?的笑容,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也舍不得?挪动,心里有九分的重逢之喜,剩余一分,不是滋味。
秦陌微不可察地细细打量了她?一会,一时觉得?她?胖了,一时又觉得?她?瘦了。
胖是因为他给了她?想要的自由,别离的时光,他无?时无?刻不期盼她?一切安好,如今看?见?她?各方面都好,他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定。
瘦是因为他存有一丝小小的私心,企图寻得?她?身?上的某一处落魄,让他能有理由,把她?绑回去。
算起来,有三年多不见?她?了。
具体到多少天,多少个时辰,秦陌心里记得?,只是不愿回忆。
兰殊就像一场暴风雨,在的日子,终日肆意喧嚣,一走,一切都安静下来。连梦,都再不轻易舍他一面。
而就在他恍若重新回到了梦里,看?着她?那?一副熟悉的芙蓉面再度出现在他面前,与往常一般,坐着同他谈天说地。
旁侧端着温酒过来的跑堂,先将其中一只杯盏放在了他面前,略有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又把另一只放到了兰殊面前,贼兮兮道?:“东家,你几时又认识了这么个俊朗的官爷?”
刚刚,跑堂还无?意间?听到了她?喊他“王爷”。
虽然对方明显有低调的意味,可这不妨碍他们这帮人对于他俩关系的妥妥好奇之心啊。
毕竟,他们从来没听兰殊说过,她?还认识大周的皇亲贵戚。
而以兰殊的脾性,能叫她?亲自请上座来的,更是关系匪浅。
秦陌听人这么问,一时之间?,都不知要怎么解释他们的关系,心中正?是踌躇。
只见?兰殊简单地看?了他一眼,落落大方同人介绍道?:“这是我前夫。”
跑堂手上的托盘,一时间?噹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不止是他,那?些个躲在了船舱门帘后偷窥的侍女船工,纷纷都惊掉了下巴。
跑堂立马捡起了托盘,再抬首的目光,左顾右盼,满心满意地替他俩尴尬。
兰殊对此摇了摇头,叹笑道?:“我们是好朋友。”
跑堂愣怔,连忙点了点头,跟着她?咯咯笑起来,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为了缓解尴尬。
秦陌一腔的思念,则被她?短短“好朋友”三字,彻底束缚回了躯壳之内。
再看?她?一眼,心口顿时犹如万箭穿心。
欢喜与烦躁拧成?一股带刺的毒藤,时时刻刻用它那?针尖的荆棘缠绕他的心房,扎得?他满心痤疮,又疼又麻,堪堪维持面不改色,已经耗光了他的力气。
明明刚刚还恨不能把她?绑回去,秦陌的双腿一瞬间?固步自封,只保持着礼数的端坐,在兰殊将目光投向他时,配合着,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跑堂才记起主动提壶为他俩斟酒,礼貌询问道?:“敢问前......这位官爷如何称呼?”
“秦陌。”
跑堂又是一个呆住。
洛川王的真身?,向来是神?出鬼没,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但洛川王的大名,满大周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