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接过名录看了看,只见第一个就是陶思文,下面的那几个就是他看到的蓝卡,其实这何允彦眼光确实不错,自己是靠外挂,但是他能从言行举止中识得有本事的,果然有些东西。
裴钰笑了出来:“爱卿识人有术,又加上修筑神庙之功,有功之人必得赏赐,你这官职也该动一动,朕还会赐下金银,爱卿可继续搜罗人才,朕看你很会相人,相信你的眼光。”
何允彦心中喜悦,钱财他不在意,他在意的帝宠加身,恩荣不断,面上恭敬的回答:“陛下,若非您拔擢臣下,臣岂会有今日之功,全靠您的恩宠,臣才能走到如今。您厚爱至此,臣不敢不报。金银之物,只愿借花献佛,供奉于庙前,添作臣的功德,还望您允许。”
陶思文原本正盘算着到手的金银怎么花用,他这时候听到何允彦的话,顿时感觉一阵不快:你没事装什么大方,知道你家不缺钱,三代富贵至极,赏给你接着不就行了。现在好了,都是同一天赏赐的,我高高兴兴的花了,你献给了皇帝,皇帝要怎么想我,如果对我不满意,以后这官还能当久了吗?
他年轻未经事实,之前一直浪荡度日,也未曾经历过摸爬滚打,如今心中有了不快,脸上难免面色沉了下去,只叫人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其他人见他如此情绪上脸,也是难免轻看他一眼,认为此人难堪大用,皇帝还在此处,无论如何,都应该喜怒不形于色,这才显得稳重可靠。
何允彦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他的中心目标始终明确,自己不能有太好的人缘,不然在陛下眼中,难免会有结党营私之嫌。
裴钰扫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史官,刚刚收下的紫卡等人,总觉得这时候能拿何允彦给他刷个特殊事件,虽然你还挺叫我喜欢,但是该用上的时候他也不会手软,总而言之,机会要自己创造才是。
他认真的看着何云彦说道:“爱卿心意,朕已经明了,纯然一片真诚,只是朕不可因此答应。赐予金银之物,本就是为了纾困解难,使得臣子能够得到应有的奖赏,用这笔金银来去维持生活。
爱卿家中富豪,不缺此类黄白之物,但是朕仍然要赏赐,因为有的大臣两袖清风,家境一般,不是每一家都像卿这样,能够顿顿有肉吃,天天有新衣服穿,还能佩戴华贵的首饰,参加宴饮等。
这些臣子们在得到朕之封赏后,便可以用金银购置用品,维系生活,使得他们不用为生活奔波发愁,能够一心一意的为朕效劳,为天下百姓做事,这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朕为君主,做不了太多,但是至少可以解决臣子的后顾之忧,让他们可以专心效命,发挥才能即可。
卿如今这样做,传扬出去,那些同样接到赏赐的大臣们,该如何做才好呢?
若是不同样献出金银,总要担心朕心中是否会因此芥蒂,但是献出银子以后,又违反了朕之本意。长此以往下去,这些财富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以后还会有谁能够继续一腔热血的报效家国呢?
将能够救活活人的财富献给神明,并不是朕所希望见到的场面。此为朕之神庙,为在世神,便要于此时立下规定,待到神庙正式开放后,不可收取贫家之供奉,心诚则灵,献上清水、时令花草即可,如街边柳枝、路边芳草,不拘种类,重要的是不能因为献祭神灵而导致破家,此绝非朕之所愿。
香火不可强求,当量力而为。拜神是为了让生活更幸福,不可因为过重的牺牲而负担不了,如此为本末倒置之举。
百姓如此,而大臣们无论是否缺这笔钱,但是不得不捐出的感觉,绝不好受,此风气不可因此开先河,以免让其他人不得不依照案例而行。
有功者必赏,有过者必罚,不因家世、自身是否富有等一切因素影响,这就是朕所坚持的原则,卿可曾明白朕的这一片苦心?”
没错,说得太好了,陶思文只觉得眼前的皇帝,简直就是他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