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远远的我看着手机上的出租车图标朝我过来,我拖着行李箱往门口那边走。
嘿…我也不奢求给我一个无关人员特意开个大门把出租车放进来,所以我得自己提前二十多分钟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铁门那边。
就像是来的时候那样。
结果我走到门口,您猜怎么着。
我遇到新晋寡夫携他的爱子,刚从加长版林肯上下来,看来是放学回家了。
看着安莱自己一甩小胳膊小腿把黑亮的死沉书包背起来,啪一下给了甘迪伸出来的手一下。
父子关系不是很协调啊。
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一阵风吹过去,他俩同时愣了愣,然后不约而同看向我这边。
我也没想着要躲,大大方方冲他俩挥挥手,不规则下摆的叠穿卫衣随着我动作晃了晃。
我本意是。
hello啊,你们好,再见咯。
大家打个招呼就算是见过最后一面了。
结果他俩像是街边无所事事的土狗一样,人一招呼,就吭呲吭呲甩着腿过来了。
“陈!”安莱那个砖头一样的书包一下下砸着他的小屁股,我看着都疼,他一下扑到我怀里,我衣服下摆登时出现了明显的水印,他呜呜哭着,“你要去哪儿———”
“诶!”我的衣服!
我心疼的看着我限量版的潮奢卫衣外套,看在他亲妈给我这一身行头贡献不少的份上没把他甩出去。
“不好意思。”甘迪姗姗来迟,把安莱抱起来,沾着泥巴的小皮鞋踩在他西装下摆。
我心里平衡了。
有人比我更倒霉。
“没事没事。”我客气的跟甘迪说话,随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呃,鲁迅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虽然之前也不薄。
我思绪无意识飘远,然而甘迪离得这么近…
朗姆酒的味道窜进我鼻腔,我不由自主打量着信息素的主人,看着那张格外英俊深邃男人味十足的的面庞,看着他坚实的臂膀和被西装收束的腰线,和垂下的手臂间有一个三角形的间隙。
这就是男人的绝对领域,我穿西装的时候听我某个女朋友也这样讲过。
在我身上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陈…”他单手抱在怀里的小alpha抵不过他的力气,委屈巴巴看着注意飞到九霄之外的我,好像希望我能把他解救出来一样,他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儿…?”
他如果有耳朵,一定像是小狗一样耷拉下来了。
“…你不要我了吗?”
如果他被甘迪放下来,一定会立马围着我的裤腿打转。
我叹了口气,朝甘迪伸出手,看着他俩眼睛都一亮。
“陈…”安莱一副想跟着我一起上出租车的决绝神情,攥紧了书包带子。
但是不行啊,小少爷,我的出租车是印度阿三开的,可能带着异味二手车,我住的最好也不过是对你来说跟鸡笼一样的一室一厅,我辛辛苦苦大半年都赚不到你半学期的学费。
你怎么能跟我走啊?
“安莱,”他沉死了,感觉又变胖了一圈,我抱着他都有点吃力,“以后我就不是你的管家啦。”
他立马要哭出来。
但是以后他就会知道,很多时候哭是没有用的。
我看了下表。
“但是没关系,以后会有别的管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来陪你玩积木,给你讲故事,接送你上下学的。”
他似乎也是知道我这话意味着我去意已决,努力想让自己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但是眼泪还是从他脸上流了下来。
我见他哭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眼泪是因为我而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