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的我。
我发誓,那一刻我看到他脸色一变,立马想把门给关上。
就好像是公兔子看到了猎人拿着兔崽子当诱饵,不仅没有理会哀哀叫着的小兔子,反而转头去叼来了胡萝卜,茴香,干辣椒,然后架起了铁锅烧好了油,并且口吐人言对猎人说。
这孩子我不要了,你炒香点吧。
他不是想把门关上,是砰一声真的把门关上了。
于是我不得已走上前去敲门再次重复我没有恶意这件事。
他开门了。
面色正常,跟我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很不好意思云云。
然后在我提出要进去坐坐的时候。
他立马一边说着,当然当然,您请,一边让开了有点一瘸一拐的步伐。
等我走进门之后。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还有从鼻子里那种猝不及防的痛声。
就是好像一个人被重击之后很剧烈的抽了下鼻子,但是强忍着没发出惨叫。
那种声音。
我若无其事的转头看了眼。
“要喝点茶吗?”开门的alpha上前来一步,挡开我的视线,问我,“龙井,普洱?菊花茶?”
“龙井吧,谢谢。”
然后我把信给了他们,门口鸟笼里的乌鸦扑棱了一下翅膀,我坐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交谈里我得知了他们是父子俩,从大城市来这边陲小镇度假,说到这儿,甘迪,也就是开门的那个年长alpha,用那种你懂的,带着点困扰的笑来跟我耸耸肩,说。
“我们买下这个屋子就是想度假,所以不太想收到那些处理公务的信件,或者是账单。”
哦哦哦,我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立马嘴上说着理解理解,怪不得怪不得。
甘迪立马松了口气,嘴角刚扯上来点。
………
但是。
说实话,好牵强,感觉在被当傻子耍。
所以我转着手里的杯子,说。
“看来确实是挺烦那些信件的,跑了一公里都不想收。”
我挑了挑眼角,笑了起来,看向旁边立马更加局促不安的安莱。
就是那只被我追赶着,撞上树桩的可怜兔子。
甘迪也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不是,这孩子,有点,他有点自闭症!小时候就这样了,长大还是没有完全康复…!”
旁边的安莱立刻低下头开始应景的啃茶杯边缘,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怎么说。
像是马戏团里,演技不合格的差等演员,在练了几千次算数练习之后,在正式演出上…
成功把写着3的数字牌丢进了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框里。
旁边即将失去工作的驯兽师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还得按照彩排流程面向观众席,张开双臂,带着笑容,环绕着场地走一圈。
好像他家那只蠢东西答对了一样。
他俩在用那种拙劣,愚笨的手法试图掩盖什么。
我不知道。
但是……
“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一场滑稽荒诞的演出。
妈的它确实很离谱。
但是真的很好笑。
我越笑越大声,最后察觉到这样不太礼貌,我用手腕盖住我的口鼻,发出勉强压抑着的笑声。
“哦,是吗,哈哈……”
我看了眼开始啃茶杯下面垫子的安莱,还有面如死灰的甘迪。
“你、哈哈,你家孩子,自闭起来…”
我憋的肚子都疼了。
“爱好挺、挺、挺特别的。”
然后我他妈还是没忍住,拍着桌子笑的前俯后仰。
嘹亮的像是打鸣一样的笑声从这栋建筑里传出去。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