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光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不再浪费时间，他上山采了需要的草药，本以为有惊无险，无事发生，却在下山途中听见大黄的叫声。

姜亦光加快脚步，果然看见庙门大开，几个玄色劲装的人闯进了庙里，他深吸口气，面上不带异样地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

姜亦光进去，为首的人面色冷峻，身上带着肃杀之气，腰间银色令牌上有“惩戒”二字，正是离渠山庄盛靖手底下那些惩戒堂的下属，专门做些山庄明面上做不了的脏活，只听盛靖的命令，现下竟然是这群人来抓他们唯命是从的少庄主。

到底发生了什么？姜亦光心里震动，坦然对上对面探究的目光，“你们是谁？”

老和尚徒劳地想去跟人交流，却因为无人懂得手语而屡屡失败，见姜亦光来了，连忙招手让他来跟人说。

那人看了看他，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严重的年轻男子？”

露出点惊讶的神色，姜亦光摇了摇头：“没有。”

姜亦光像是知道面前的人不好惹，没有多问，装作好奇地去看后头在庙里搜查的几个人，他屏着气看一个人推开了他的房门。

里头空荡荡的，床铺铺得正好，窗户开着，清风吹起桌上的书页，发出点哗啦的响声。

姜亦光在裤子上擦擦满是汗的手心，那些人站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纷纷回到供厅，朝为首的人摇摇头。

那人把注意力放到姜亦光的药篮上，装似随意地翻了翻，“你这是采的草药吧？有止血用的吗？”

姜亦光点点头，“有的，还有止泻和清肺化痰的药，你要来点吗？”

惩戒堂的人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从庙门进来一位老农般模样的人，对着姜亦光喊：“小姜大夫！”

是村长，他有些怕那些山庄的人，但还是走进来，点头哈腰地笑：“这些少侠们，我们村的人全都安分守己从不犯事，哪里会藏什么不认识的男子，这村里的人家少侠们也都看过了…”

村长塞过几粒银子到玄衣人手中，那人露出不屑的笑，挥开村长的手，带着人走了。

等马蹄声彻底听不见了，村长才骂骂咧咧地捡起银子，姜亦光也跟着骂了几句，才把村长送走。

他关好庙门，也不知道盛靖躲到哪里去了，莫非是后山？

人刚走，老和尚就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坐在蒲团上，等姜亦光走近了，才指了指面前的佛祖，头一低便又睡着了。

姜亦光跪下去拜了拜佛祖，才爬上去挤到佛祖后头，庙破佛像也破，所以佛像后头有个大洞也不奇怪，用布遮住之后谁也看不见，佛祖自己也不在意，仍旧慈悲地坐在台上半闭着眼，每日闲看众生忙碌。

姜亦光记得盛靖从来不信佛，沧澜界中人人皆知，离渠山庄的盛少庄主十六岁时，有武者在他面前对山庄口出不逊，他一路追杀那人到禁止动武的照海寺，那人已经被盛靖追得精疲力尽，见了佛像大喜，倒头就拜：“佛祖救我！”

盛靖充耳不闻，在佛像面前一剑便见了血，最后提着那人的头颅安然无事地从照海寺全身而退，无人敢阻止。

可如今，这个从来对神佛不屑一顾的人，却蜷缩在佛像里头，低敛着眉微弱地呼吸着，他在佛祖的庇佑下安安静静地昏了过去。

第2章

他熬了药，厨房里全是苦涩的药味，姜亦光犹豫了一下，还是煮了点甜汤，他小时候多病，老是喝药，他娘亲就总是会煮些甜汤给他喝，如今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姜亦光端着两个碗走进房里，盛靖却不在床上，姜亦光心里咯噔一下，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被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后颈，盛靖的声音还有些哑：“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