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为难我是知道了,只是谢某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谢相放心,我今日来左相府拜访,也并非是要求着谢相做什么,只是这流言蹊跷,我想请谢相帮我分析一二罢了。”许心远面上浮现出一抹讥嘲来:“文良前些日子刚刚与我说了些担忧,我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发生,谁知不过几日便出了这事,倒叫我不得不多心了。”
这便是明晃晃的指责了,许心远的言下之意是在向谢文喆表明,他知道这事儿就是谢文喆在背后策划的。
谢文喆丝毫不慌,他做戏是习惯了的,只抵死不认,那对方也奈何不得。
他将茶盏在桌上一放,面上神色微恼:“许爵爷这话我倒是不明白,怎的还提起文良来了……”
许心远打断了谢文喆的话。
“正是因着文良的关系,我才肯将这话与谢相言明,我二人亲近,所以爱屋及乌,我便也不拿谢相做外人待。”他盯着谢文喆的眼睛,缓缓道:“大曲王族向来没个安生的时候,为争王位不知惹出了多少事端来,有人趋之若鹜,也有人避之不及。我今日与谢相交个实底,在许某眼里,便是用整个天下也换不来我与文良的悠闲度日。所以不论是谁动的什么心思,都是白费功夫罢了!”
这一番话倒叫谢文喆有些动容,他原也没想到许心远能为谢文良做到这个份上。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嘴上表态就万事大吉的。
“许爵爷这份初心可贵,可是这世间总有许多的不得已。”谢文喆语气中透着几分凉薄,“纵是爵爷心志坚定,可若真有大厦将倾的一日,爵爷当真能抛下家国,只顾自己逍遥么?况且覆巢之下无完卵,那时爵爷若不挺身而出,只怕身家性命也难保万全,又谈何逍遥呢?”
许心远听了这话,低头良久不语。
谢文喆也不催他,只是又将茶盏捧在手里,食指无声地敲着杯盏。
厅堂内陷入了窒息一般的沉默。
“谢相。”许心远抬起头来,语气中透着坚毅:“谢相这话当真算的警示良言,许某亦有这等担忧,故而今次来左相处拜访,还望相爷为我解忧。”
谢文喆垂眸思索片刻,只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眼下谢相不如与我细细分析,若我真做了曲王,谁才是最大的获利者。”许心远目光凌厉:“如今希望我成为太子的肯定不是曲王,想来便只剩朝中权臣才会如此行事了。毕竟如今曲炳君在位多年,君王威势已不易撼动,倒不如立了我这样一位无根基的太子,从此便可以我为盾,挑战瓜分王权为己所用。倘使我真有登上大位的一天,这人亦有从龙之功,倒可以继续做他的权臣,把持朝政。”
说完,许心远定定的看着谢文喆,一字一句道:“谢相,许某的分析可有些道理么?”
谢文喆便是这朝中最大的权臣,此时许心远的言中之意,他心中明白的很。
“许爵爷这话是怎么说的。以爵爷的才智,便是真登临大宝也将是一朝明君,哪里会有把持朝政的权臣呢!”
许心远微微一笑:“谢相这话说的很有道理,想来,若是真有个权臣妄图将我推上王位,只怕也是搬石头砸脚,得不偿失罢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文喆再装傻便是要与许心远结仇了。
他垂眸沉思片刻,方露出个笑来:“得遇许爵爷,倒是文良运气不错了。既是爵爷已然打定了主意,那我也不妨帮上一帮了。您若真心只愿悠闲度日,那我为着文良,也定会叫爵爷顺心遂意,做个富贵闲人罢!”
许心远起身深施一礼:“如此,许某多些谢相体谅了!”
“许爵爷这是做什么!”谢文喆急忙去扶,宾主二人不复方才的剑拔弩张,厅堂内充满了温馨的空气。
然而谢文喆面上微笑,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这许心远表面上是个只知玩乐的宗室子弟,然而实际上,这人心机深远的很。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什么,随后像蜘蛛一样在猎物身边织了网,只待猎物撞上来,他便死死缠住再不放手。
自己的那个傻弟弟,真是救不回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