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赦淡淡瞟了他一眼,笑道:“赦哥难得有机会躲懒,云岚你这是赶我回去做事吗?”
祁云岚嘿嘿笑道:“我不赶你,你就不走了吗?赦哥你是不是又在逗我玩?”
林宥赦弯了弯眼睛,似真似假地回道:“你要是强留我,我也不是不能再多留几日。”
这话说得实在暧昧,放在以前,祁云岚即使无法回应,少不得要脸红一下,可惜眼下他刚被严风俞伤了心,又经历数次变故,心思早不在儿女情长上,闻言只讪讪笑了笑,等胡卫等人回来后,一行人与林宥赦告了别,便上了刚刚租借的小船。
几艘小船顺着江流一路往下。这日,船行到了石头岭下,白日里风平浪静的,到了下午忽然刮起大风,天黑风紧,白浪滔天,船家恐怕遇上危险,天还没黑就收了船,靠着滩涂歇下了。临睡前嘱咐众人不要下船闲逛,“这附近靠着几处山寨子,寨子里都是凶神恶煞的山匪,那些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专爱挑过路的异乡人下手,你们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待在船上不要下去。”船家肃着脸道。
两面都是密林,树木郁郁葱葱的,即使到了深秋,林间依旧是黑黢黢,看不清究竟,的确适合山匪藏身。
众人点了点头,各自回去船舱吃了些干粮后就睡下了。
入夜后,祁云岚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听见呼喝声,兵刃相击声,睁开眼睛,呼喝声越来越响,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祁云岚想起船家的叮嘱,放轻了动作爬下床,拿起搁在床边的长剑,推开门出去时,外头已经打成了一片。
“怎么回事?山匪打劫?”祁云岚抽出长剑,对守在他门口的胡卫道。
月黑风高,胡卫抱着长剑倚靠在舱门口,神色懒懒,闻言轻轻摇头,看起来一点不紧张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然后道:“不清楚啊,看起来有点儿像,小爷您继续睡吧,放心吧,就这几个虾兵蟹将,兄弟几个还能应付得过来。”
祁云岚看一眼不远处的战况,发现胡卫所言非虚,黑衣山匪们固然凶悍,却全然不是家中护院的对手,不多时,滩涂上已经倒了一地的山匪尸体,祁云岚跟着放松下来,“那就好,吓死我了,不过这些山匪也是倒霉,以为逮到肥羊,却没想到啃上了硬骨头。”
胡卫爱听这话,哈哈笑道:“我们不是硬骨头,我们是金刚骨头,哈哈哈哈,外面风大,风景也好,天高水阔的,小爷你要是不介意,留下来看看也行。”
江风萧索,呼啸而过,祁云岚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太冷了,我还是回被窝吧,这儿就交给你们了。”收起剑,转身准备离开时,余光瞥见一只白森森的大手扒上了船沿。
祁云岚愣了一下,心想这些人山匪也不蠢嘛,还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道理,只是你们运气实在太差,敢在小爷面前藏后手的,甭管藏几只,小爷统统给你们剁了。
屏住呼吸,祁云岚抽出长剑,轻手轻脚走上前,随后眼疾手快地刺出一剑,那只手反应不及,被祁云岚的长剑牢牢地钉在了船沿上,挣脱不开。
“哈哈哈哈……”祁云岚叉腰大笑,连日来的愤懑跟着涤荡一空,“抢劫抢到小爷头上算你们倒霉。”
笑声未绝,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一声响亮的唿哨,像是夜枭凄厉的啼哭一般,下一刻,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