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自己将解药交出去之后,老庄主一刻不耽搁,立刻着人将药送至各处院落。
各门派收到解药后万分振奋,除了让送药之人转达对段庄主的感激之情外,也让他们转达对那位赠药小兄弟的歉疚之情:抱歉之前误会了他,还对他恶语相向。
直到这一刻,事情还在正轨上,但在各门派受伤的弟子服下解药之后,事情便急转直下了:半个时辰之内,无一例外的,所有吃了药的人都出现手脚发凉,脸发紫,鲜血狂吐不止的症状,紧接着他们便失去了意识,目前性命已经危在旦夕。
“怎么会这样?”祁云岚难以置信,那明明就是解药,怎么会变成毒药,“你们请了大夫没有?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大夫自然是请了的,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段庄主就派人将十里八乡内所有的郎中都请了过来,而那些郎中在诊断之后,也都指出,所谓的傀儡蛊解药根本不是解药,它里面装的,其实是剧毒的蛊虫——五毒蛊。
中原人虽大都对蛊虫没什么研究,但是五毒蛊这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东西,几乎没人没有听过,于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众人纷纷色变,大呼上当。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要解释的?”老庄主沉声道。
五毒蛊能够克制傀儡蛊,而被削弱毒性的五毒蛊能够克制傀儡蛊的幼虫和虫卵,却不伤人性命。
这是沈郁经过多次试验之后发现的规律。
祁云岚有意这样同众人解释,但是很快地,他就意识到,在他面前站着的人,他们是一群对蛊虫一知半解,却对远离中原的净月湖,或多或少地抱有一些敌意之人。
——他们听见蛊虫、听见净月湖,脑海里浮现的,只有那些令人色变的江湖传闻。
他们无法理解沈郁所做的事情,更加不会理会他的解释。
在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清楚如果这些人一哄而上,自己与严风俞可能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之时,祁云岚情不自禁地慌乱起来。
——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兜头袭来,几乎将他淹没,漫天的火光好似喷溅的血花定格成的画面,跳跃着、挪动着,令他情不自禁想起八年前那个被血色充斥的夜晚,这一刻,他好像再次回到了西峡山,回到梅山山庄,面对着一地残骸,满院尸首……祁云岚的额头渐渐渗出细汗,手指难以察觉地轻轻颤抖,这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
祁云岚一怔,下意识抬眼看过去,就见严风俞仍是那样站着,一副风轻云淡、漫不经心、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他侧脸线条冷硬,好似万年冰封的山,即使被无数火光映照着,也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只在与自己对视时,现出一丝融融的暖意——此刻他神情平静,眼神冷淡,似笑非笑的模样,仿佛眼见不是一群拿刀拿枪随时要取二人性命的江湖人士,而是一群只会叽叽喳喳乱叫随手就能捏死的小麻雀一样。
于是祁云岚也镇定下来,他那无比灵活的大脑也飞快地运转起来,很快发现疑点。
“这里可有天元派的弟子,庄伟元掌门可在此处?”祁云岚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回应他的,是不间断的咒骂声。
很显然,庄伟元与他门下的弟子都不在此处。
段老庄主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冷下脸道:“翁小少侠这是何意?怀疑我断剑山庄调换了你的药?”
庄伟元服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