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屏幕中画面闪烁,突然啪地一声熄灭,变成了纯黑色,然后缓缓映出了沈明雾如今的模样。小男孩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崭新的电视机也变得灰暗老旧了许多。
他身形晃了一下,阖眼休息片刻,又慢慢走去了旁边的卧室。
那是他的卧室。
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墙面上贴满奖状,而桌子上摆着一台老式台式电脑,主机厚重,屏幕更敦实,往后凸出了不少。
“不开玩笑,咱家绝对是厂里第一个有电脑的。”外婆拿着把蒲扇,慢悠悠地靠在门边扇风,问他,“喜不喜欢?”
“喜欢!谢谢外婆!”沈明雾看着那个小男孩兴奋得脸都有些发红,他蹲下研究主机,半晌又抬头问她,“怎么打开?”
“……”外婆和他大眼对小眼一会儿,慢条斯理地摇着蒲扇转过身,“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自己个儿琢磨吧。”
想到这里,沈明雾微微一起听到一句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The……”
官方女声像冰水一样泼下来,殷容满腔怒火被浇熄,慢慢地平静下来。
卫希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睛:“他……他是不是跑了?”
……跑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很不想在她身边,是她逼迫他的吗?
所以被逼得不开心不满意了,就这样跑了?
他敢!
殷容咬牙:“他不敢。”
……他不敢吗?
殷容自己也不知道。
会是什么原因就这样消失了呢?
殷容回想起他腰间的伤,又想起他发白的脸色,最后想起没带来的药。她不太懂他的病,人又忙,没顾上仔细问医生他病情的进展。此刻各种猜测涌上心头,心一瞬间就提了起来。
他、他他,他不会是——
“……报警。卫希,”殷容声音慢慢开始发颤,“快报警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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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转入锁孔,响起吱扭一声,门板推动时很干涩,荡起簌簌灰尘,漂浮在正午刺眼的阳光之中。
沈明雾字:明雾。
她涂了一点盈盈的口红,和笑了下。
他抬眼,看到电脑旁的书桌上摆了几张照片。
第一张是黑白的。年轻的一对男女,怀里抱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那年轻女人是外婆,她在男人怀里笑得很甜,小女孩笑得和她一样甜。
第二张是彩色的。那一对男女老去了些,而小女孩抽条发芽,亭亭玉立,漂亮又骄傲。她带着学士帽,一家三口在写着“云城大学”四字的大门前合赔上了不少积蓄。
他想到外婆沉默地骑着那红色的电动三轮车带他回家,他想了又想,在夜风中轻声说了“对不起”,外婆又笑了。
她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只是太小,没有掌握好对付坏人的技巧。
她说,外婆教你。打蛇要打七寸才好,一拳打到毒蛇脸上就是白白挨咬。
他想起他用外婆给他买的相机拍了那些同学打人、要钱的照片,想起无数封匿名信送到那男孩爸爸工作的政府单位。
他想起他飞奔回家告诉外婆说对方转学了,想起外婆可圈可点地表扬他,说我可不是支持你这种行为啊。又弯下腰摸他的脑袋,笑着说但我们明雾真的很棒。
……外婆去哪儿了?沈明雾恍惚地想。
她今天不在家吗?
他头重脚轻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