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大家笑起来。
“你一个已经娶妻生子的,还妄想这个,别来个铡美案才好!”
虽这般说,众人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瞧。
京城富贵地养出来的姑娘,就是?比别处不一样?,蹁跹香衣,金簪玉钗,让人觉得晃眼。
还都是?十?多岁的如花年纪,娇俏可爱。
许执随着看过去?,目光倏地顿住,纸鸢飞于碧青高空,草色山道?停了一辆双色白马并驱的华贵马车,车窗内一张笑靥,正对?车下?一个着菱红华裙的姑娘说话。
没一会,帷裳落下?,车夫扬鞭,马车接着朝前?去?,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山道?里。
她并未下?车。
张琢见许执望着某处不动,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远去?的马车,还有正往诗会而去?的一个姑娘。
嚯,那身打扮光瞧着就非富即贵,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两个仆妇,和四个威严护卫。
排场是?在场的谁都没有的。
甫临近已经搭起台子的诗会,那些贵女们都朝她围去?,殷切的模样?。
一个京籍的进士识得人,啧道?:“那是?镇国公府的卫四姑娘。”
大家震然,却不多议论。
各自心里清楚,那与他们差距甚大,不是?一路人。
许执默然地收回目光。
游街的第二天,他曾拿着那把柄上刻有藏香居字样?的油桐伞,找到了那里,想要将伞归还她,但店铺大门关闭,问询临铺,才知道?了上元日的那场大火。
原来初见时?,她跑地那样?慌急,是?为此。
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是?镇国公府的表姑娘,姓柳。
当时?卫四姑娘呼喊三哥,那个对?他隐有冷意的人,便当是?镇国公的第三子。
但他生长西北,至春考才至京城,此前?并未与卫家三子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得罪。
若硬要找出联系来,只能是?……柳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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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布帘子被暖风掀起一角,掠过半坡上葱茏树木里草亭的檐牙,曦珠看过一眼。
那是?前?世她避雨,初见许执的地方。
他应当来了此处,或是?此时?就在云湖水畔的哪里,与友人相?谈甚欢。
去?法兴寺要经过此地,她才会与卫虞同?路。
春光落在膝上的白裙,她翻转过手,斑驳的光影浮在手心。
今日是?一个朗天,该不会下?雨。
他应不会再为她,吃那些苦了。
马车摇摇晃晃,顺延山道?,往寺庙而去?,等到时?已是?晌午过后。
这样?的日子,来庙上香祭拜的人许多,佛殿外的铜鼎堆满将溢的香灰,烟雾如团云,飘散春风中。
由沙弥带领,绕过佛殿,来到供奉长明灯的后堂。
青坠守在外面,曦珠独自进去?。
提裙跪到蒲团上,她接过沙弥递来的长香,低声道?谢,沙弥退出门去?。
堂内只有她一个人了。
清寂里,檀香弥漫,沉重的撞钟声,自远处悠悠传来。
她跪了很久,香都烧掉一半,残灰落在手上,微烫,都没有动一下?。
忽有一阵沉稳脚步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