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珠有些无奈,佯装叹气道:“你三哥还在北疆,我没?什么心情出去玩。”
在他回?来之前,她不会出门去,纵使?乘坐公府的马车,人多的节日, 还会带有护卫。
但也是人多,怕如他所说, 即便两人定?亲,还是会出现意外。
何况她自己?, 也不大?想出去玩。
卫虞促狭道:“三嫂是想三哥了吗?”
曦珠笑笑,青坠正好过来, 送来盘香榧子,她接过递到卫虞面前。
卫虞又剥吃起坚果,丧气地叹息一声。
去年底姜姐姐与那个陆松成婚,她还去吃过喜宴,如今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上元定?是约不出人,她也不想去打?扰人家。
交情很要好的枝月,生了好久的病,她两日前去看望,总算好些。
人靠在床头,却瘦地脱相,下巴颌尖尖,眼睛无神地含着一点笑,声也细弱,道:“你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卫虞握着她冰凉的手,原要约她上元去药王庙,上香驱除病气,却说了两次,枝月一直未应。
后头她瞧人眼皮耷拉地困倦,不好再留,告辞离去。
走到门口,遇到秦老太太和一个端碗血燕的丫鬟过来,她行礼远去,渐行渐远里,隐约听到模糊的劝说。
“月儿,听你爹和哥哥的话,好好养身子,你瘦成这样,到时可怎么见人,娘也心疼你,但你得想想咱们家,你爹已经去和陛下说了,陛下已经允准……”
后面的话是什么,走得远了,再难清楚。
曦珠听卫虞说过这桩事,又提起傅氏女已在两日前进京。
今年因多地灾害和战事,除夕宫宴免去,但大?臣们还需觐见皇帝,外命妇也需进宫拜见皇后。
卫虞自然?跟着母亲进宫去见姑母,后母亲和姑母说话,她自己?出来,与表侄女荣康郡主在御花园玩,恰好见到从宫道,要往贵妃所在的重华宫,而去的傅氏女。
“三嫂,我远远看着,她长得很好看呢。”
韶华之年的少女,目光落在相貌上,转说起这个过年,自己?吃胖好些,嘴里却说近日又看了什么有趣的话本子,伴随咔嚓咔嚓地吃着坚果子,半点不停。
等人离开,桌上残留果壳和些蜜橘皮,空气里弥漫着橘子的香气。
曦珠侧首望向窗上新糊的藤纸,上面淡淡的灰影,已是黄昏。
檐牙的哪处冰棱砸落,发生清脆的声响。
回?想片刻前的对话,她有些怔然?,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听到与傅元晋有关的事。
她又摇了摇头。
前世之事,已然?过去,今生是全新的,这世的傅元晋,也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她只希望这世,卫陵能让卫家赢到最后,她能回?家去。
心口有些窒闷,曦珠伸手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寒冷的风迎面吹来,额发微动?,浑身顿起冷意。
打?了个寒颤,却有一线金光从那条缝照进来,将窗推地更开些,乍见墙上的白雪正在消融,雪水顺着白墙淌落,流进下方的草地,毛绒的青草正从湿漉的泥地里钻出。
杏花树梢也冒出点点的绿,攀墙的木香花藤拱出芽来。
一日暖过一日,春日终于?到来,屋檐的旧巢里,再次孵育雏燕,不时两声嘁嘁喳喳。
卫陵搬来的那些传奇小说,也一本本地翻过去,看了大?半。
在三月初时,曦珠第四?次收到了他的来信。
这次的回?信里,她低头握笔,将近日从卫虞那里听到的惊闻,秦枝月进宫的事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