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现在?还在?骗我吗?”
他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转头来看着她,坚毅的神色之中,是逃避的狡赖。
“我骗你什么了!”
她不?愿再和他纠缠下去,直截了当地道:“你明明和我一样,都是从前世回?来的,知道我和傅元晋的所有事。也知道这些?日,我是去了哪里,但我回?来后,却什么都不?问。”
“就连我在?床上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你都无动于衷。”
曦珠的后腰隐隐泛起一股麻痛,是那道无意失控的力气,却极快地松开。
她看着脸色已然怔然到阴沉的男人,平静地说:“表哥,我觉得你还未大?方?到那个地步。”
连年连月,模糊的前世记忆里,那个时常孤单的高大?背影,瞧着是可怜的,但也是可惧的。
会眦睚必报,会锱铢必较。
她一时无法?将前世,那个快要遗忘面容的人,和眼前的这个人放在?一起。
但两个人,却又在?缓缓地重叠。
她的目光落在?他英朗冷肃的脸上,便是这样一个出身高贵,身负功勋的人。
剥去世俗的赋予,皮肉之下,到底是什么。
他的缄默不?言。
仿若续接上次的审讯问罪。
要将从未袒露的过去,彻底摊开在?彼此之间。
“太?子逼宫落败的那个夜晚,禁军包围了整个公府,他们想法?设法?要你的命,我想到送信的办法?。那时,我被困在?公府,也很害怕,就想你回?京后,说不?定京城的局势会有所改变。”
“他们那么忌惮你,怕你活着,是否也是如此想的呢?”
说到这里时,曦珠禁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道:“许执曾在?退婚时对我说过,倘若哪一日卫家出事了,让我赶快脱身离开。可当时的我,根本?来不?及想太?多,才会有了后来的事。”
“在?牢里听说你死了,我真的要捱不?住了,想着干脆死了。当时我的身边有炭盆,想吞炭自杀,但我终究是个胆小鬼,很怕去死。便想着,被秦令筠接出去算了,左右我的清白都被看被摸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看见他痛苦不?堪的神情。
明白了那次秦令筠所邀的鸿门宴,雨夜之中,他的心情。
但在?当时,他竟然一个字都不?吐露知情的真相,反而要她嫁进公府。
她不?相信他找不?出另外的办法?,来保全她。
曦珠垂眼,换动枕麻的腿,又将毯子扯动盖好?。
继续平声道:“但最后呢,许执帮忙,我跟随一同流放,算是好?些?吧。”
很多时候,她是不?愿去深思?的。
从爹娘接连逝去之后,她便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连一点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流放的日子很苦。我也曾想过去死,还是怕啊。”
“又有小虞、阿朝、阿锦阿若他们在?,我还能如何,听他们叫我三叔母和三嫂,还有娘,只有撑着就是了。实在?撑不?住,哭一哭就好?了。若是我也离开了,他们要怎么办?”
“这些?事,表哥你都是知道的。还有后来,我跟了傅元晋,我也不?想说了。”
他全都知道,她还有说的必要吗?
前尘往事,她都不?在?乎了。
不?管是和许执的过去,亦还是和傅元晋的曾经。再是困苦日子里,对他的一二思?念,寥解悲苦罢了。
她只想重来的这一生,过得顺遂平安,不?要再经那些?风浪。
唇色几无,卫陵头痛欲裂,俯首抱住了头。
她的话如同铁锤,在?捶打着钉入他脑子的无数根利针,让他想起了那些?黑暗的岁月。
曦珠其实不?想哭,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还是没忍住湿润朦胧。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嘲弄我,骂我傻,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