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言而无信。”
这话虽然?突兀,却不是空穴来风。
只因先前?他威胁她?时,说?的是“不许去找静泓”。可?是她?明明再没有这样的意思,他却还是出尔反尔,做了这等不顾她?意愿的事。
谁知?这刚刚做了坏事的男人没有半点愧意,绷了许久的臭脸不仅和缓了不少,甚至还有微微的拂煦:
“公主自己满嘴谎话,指责起别人来,倒是理直气?壮。”
萧月音半身踏入佛门,从小便也学会不打诳语,若要说?这一生?最心虚之事,不过?是顶替了姐姐萧月桢的身份、欺骗了这个对姐姐一往情?深的小王子。
是以,即使那番缠绵热吻令她?酥了半边身子,在听到“谎”这样刺耳的字眼时,心中仍旧是警铃大?作,原本?就因为?那热吻而羞红的脸颊彻底红透,就连小巧的耳珠,也染上了绯红的云霞。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看着怀中女人那刚被他亲得湿漉漉的嘴唇嗫嚅着不知?该如何反驳的样子,裴彦苏郑重而缓慢地说?道,“既然?先前?所说?的、那些对我情?意变淡是在撒谎,那么现在你我便同去找父王说?清楚,让他们收回成命,不让那两个女人进门。”
谁知?,软软趴在他怀中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却蓦地支起了半边身子。
杏眸婉转,盈盈秋波,鸦羽长睫上还沾着水汽,可?眨眼之间,又分明多了几丝再明显不过?的慌乱。
萧月音想不到他竟然?会在此时突然?将这种事情?翻出来说?。
她?确实对他撒了谎,但有些话却是确凿无误,他只将那些混为?一谈,胡乱曲解。
就比如,情?意变淡一事……
她?对他岂止是情?意变淡,那简直就是毫无情?意。
但是反驳的话已然?到了嘴边,她?却有点说?不出来了。毕竟这男人耍无赖的模样她?也见?识过?许多次,若是真真再提,难保他不会再趁火打劫,行什么越轨之举。
越陷入与他的纠缠,她?就越容易露出马脚,从而越难彻底脱身。
可?是,她?又不能答应他这样的要求。
同娶之事是她?亲口?答应下来的,现在反悔,岂不就是离原先预定的成婚没有几日了?可?是萧月桢那边,仍旧是没有半点音讯呢!
横也不行,竖也不行,她?人还被他箍住不能真正动弹,回首十七年为?人,何时如此被动过??
小公主越想心头的憋屈越甚,也不知?哪里来的眼泪,“哗”地一下便从双眸里滚落下来,偏她?嘴硬面薄,要在这时候反驳裴彦苏的建议,便一面哽咽着,一面也学了他那副耍无赖的态度:
“不,不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我既然?答应了单于,自然?已经做好了要与姐妹们共事一夫的准备,绝不可?能反悔改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