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淮笙背后扯着他的傅家女眷立刻扑了上去,小心地为他拍着背,瞪向梁淮笙的眼神满是怨怼。
梁淮笙没有避闪,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傅澜:“别忘了你的承诺。”
他对目瞪口呆盯着他的傅老太爷略一颔首,“爷爷,改天我登门向您赔罪。”
踏着地上泥泞的食物残渣,梁淮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他在傅老太爷寿宴上发疯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但也许是因为太过惊世骇俗,家里人震惊得至今还没联系他,梁淮笙趁早关了机。
他倚在车厢后座,一尘不染的挡风玻璃外映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
“小徐。”他突然出声叫住了前座的助理,把年轻女孩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扭头看了一眼最近行事极其怪异的梁总,只见他脸上挂着轻飘飘的笑,“我身上难闻吗?”
他身上酒味和饭菜味混杂在一起,弥散在空气中,着实难闻。
小徐一愣,在空气中嗅了嗅,又因为摸不准梁淮笙如今的情绪状态,违心地摇了摇头。
“那就好。”梁淮笙最近瘦削得厉害,侧脸线条愈发凌厉,现在笑起来倒显得温和不少,又听他说道,“我老婆酒量很差,一点就醉,我这么臭哄哄地回家,他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我也不想熏着他。”
小徐和司机面面相觑,隔了许久才斟酌着:“把您送到翠海名苑?”
“不是。”梁淮笙皱起眉,“还回西城。”
到了西城小区,小徐站在雨后脏污的水泥路上,听着醉醺醺的梁总揽着司机,给他指三楼一处亮着暖暖灯光的窗口,“看,那就是我家,我老婆给我留灯了。”
司机打着哈哈应付他。
他和小徐心里都清楚,那间房里没有人。
梁淮笙扶着扶手一步一晃地上着楼梯,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外费了好长时间才艰难地把钥匙插进锁孔中。
门开了,一丝亮光泄了出来。
“墨墨,”他醉意迟来的汹涌,恍然间看着沙发上平铺着的一件白t恤变成了人影,青年听到声响,如墨的眼瞳湿漉漉看向他,起身走来。
梁淮笙微微后撤一步,嘟囔着:“脏,别把你搞脏了。”
青年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埋进他怀里,纤细白皙的后颈就在他眼前,他抱怨道:“你怎么喝这么多呀。”
他的抱怨总是像撒娇。
梁淮笙眼眶一热,略微弯腰,把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压在青年单薄的肩膀上。
他就是想离他近一点。
他听见他笑了笑,宠溺地揉了揉他脑后的头发,“阿笙,你去洗澡好不好?我帮你熬醒酒汤。”
梁淮笙快速地冲了个澡,尽管初秋的天气还带着热意,但老旧的热水管道流出的水流却又小又凉,他擦着身体,有一搭没一搭想着,要给他换个热水器。
一低头,突然瞥见盥洗池旁泛黄的瓷砖上印着几点干涸的血迹,梁淮笙愣愣,连忙推开门走了出去。
那件t恤静静地躺在沙发上。
再没有青年的影子。
“墨墨?”他突然心慌的厉害,把t恤胡乱地揉进怀里,走进客厅,厨房,把所有灯都打开,想找到青年出现的影子。
“墨墨?你藏到哪里了?”
哪个房间都没有另一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