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直接导致,很多人都喜欢和他结交,官场上一旦结交了,就要拉出去喝酒,喝多了,就要敞开心扉说说亮话,这亮话一说,就要抖落出好些秘密。
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太多,憋得久了总要憋坏。焦昌鹤倒也不往外说,全当乐子说给自家娘子听。阮氏也憋不住,便全当八卦讲给焦侃云听。
焦侃云就不一样了,支棱个摊子,挑挑拣拣,讲给全城的人听。
自从焦昌鹤猜到她在外说书,搞得满城风雨,那是严令禁止阮氏再把这些事说给她。
但焦侃云身为詹事府丞,手下有心腹书吏,有时借太子名义查一查三司档案便能收获颇丰;太子也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人,两小无猜一旦聊开,多的是素材;更莫说她最拿手参与的花会歌宴,同交好的闺秀们打听打听内宅趣事,便能通晓各府家主又有什么新毛病。
当焦昌鹤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时候,焦侃云已经成为金玉堂客众们传封的辛朝第一说书人了。
一众丫鬟们摆好了饭菜,焦侃云讨好似的拉着阮氏入座,接过季嬷盛的汤,又吹又喂地送到阮氏嘴边,“好阿娘,你说吧,反正近日我也去不成金玉堂了,等我写出来,再讲出来,这事儿或许已经无关紧要了。”
阮氏意味深长地摇摇头,“你可天真,这事儿,还真没法无关紧要,或许那虞侯爷要遗臭万年。”
那她就更得知道了!焦侃云立即放下碗,伸出三根指头,“女儿发誓,绝对不外传,否则收笔回家,随您寻人相看待嫁。”
发这么毒的誓?阮氏知道她对成亲一事向来是讲究随缘,最不喜与人相看,更难以安分在家待嫁。
她发这样的誓,倒是可信,阮氏便松了些口,又不放心地问她,“你既然不外传,这么想晓得做什么?”
“八卦岂有不听之理?
“再说了,既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找找他旁的弊病说出来,让老百姓们娱之,唾弃之,避而远之,也算为国锄奸了。女儿有时还同太子串通拉人下马,桩桩件件恰到好处,哪回不知分寸了?又有哪回暴.露身份,影响阿爹了?”
阮氏想了想,“也是。”于是左右张望一番,放下碗筷,挥手示意所有仆侍都下去,“你爹也只是与我说了个大概,含糊地说此事乃是陛下遣人调查发现的。”
“陛下?”焦侃云微讶。
阮氏点头,“忠勇侯府说是翻修,实际高墙围帷下,正偷偷处理着数十万两赃银!数十万啊!也许待他翻修完毕后,墙上、地底,处处都是镶金藏银的赃气了。”
“您是说,他收受大笔贿赂?还被陛下知道了?”焦侃云抿出了一丝诡异,“刚回樊京不过半日,哪里来得及?再说了,若真收受贿赂,不知低调,居然大张旗鼓地翻修侯府?”
“还哪里来得及?!北境是陛下心头之患,自灭西匪以后,朝廷武将锐减,陛下苦武将久矣,他小小年纪头回领军,竟一路杀进敌营直擒首脑,这消息一传回京城,侯府的门槛都被踏烂了!什么拜帖、邀贴、媒人贴!守府的管事都赚了不少!
“虞斯的母亲出身历阳皇商,本来早都与老侯爷和离分了家,居于樊京偏隅,竟也不堪贵妇们登门频频打扰,前儿个都被烦得回历阳了。你说,给虞斯送钱,用等得到他回京么?”
焦侃云仍是觉得不对劲,“历阳皇商不缺钱,老侯爷也不缺,虞斯更不会缺,怎么会在这个当口受贿呢?”
“绰绰,你爹娘我们不怎么沾手污秽之事,害得你也没个准儿。”阮氏轻飘飘落下一句,“这世上,大部分有钱人,都不会嫌钱多的。”
绰绰是焦侃云的乳名,凡事得心应手,游刃有余,自可余量无边,且又携自在舒缓之意,可映照侃山侃水侃云,更添悠哉貌。
她倒也不是不晓得阮氏所言,只是一时抿不出虞斯的为人,不好判断。
“何况,老侯爷当初执意要娶历阳皇商家女司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