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你。”
焦侃云心思悄转,因祸得福,她这一晕,楼庭柘紧紧就着几步近路,把她放到了他自己的卧房,教她有机会先一步熟悉环境不说,待她回来,还自愿灌安眠汤,他若真能安稳睡下,自己便能探入他的卧房搜查了。
思及此,倚在他撤了玉簟的床榻上,也不着急出去,趁此时机,暗自打量房间。楼庭柘就坐在床边,正低眉伺弄汤药,轻吹慢舀,刚要递过去,焦侃云一把接过碗仰头闷了,她已记好屋中陈设摆放位置,将需要着重翻查的可疑之物在心底过了两遍。
汤药安神催困,喝下去一会有了睡意,竟一觉眠至申时。
自阿玉去世后,她没有睡得这般沉过。楼庭柘还坐在床边守着,手里捧着本书,故作从容地浏览。只是她睡时见他翻了两页,醒时还在那两页罢了。且不说他一整日不办公,荒废日头,单说他就这么静坐一边将她看了几个时辰,倒也不嫌厌。
时候不早,楼庭柘已打点好马车同行送她回家,风来来接她,与她同回。分别时,楼庭柘忽然问她,“你会回来的吧?”
焦侃云回眸点了点头,“嗯。”卧房没搜,她必然是要回来的。
待她进府后,重明才现身至楼庭柘身旁:“章丘让属下向您禀报,明日金玉堂那边都安排好了,殿下只需要按照原计划露面。”
楼庭柘抬手示意知晓了,“看起来忠勇侯比我还要憎恨隐笑,若抓到了人,怕是不会交予我们处置,留着后手,届时去抢过来,本殿要亲自会一会。”
月如银盘,细黑的流云在穹顶梭着,焦侃云坐在院中树下,将亟待办好的事吩咐下去。风来逐一记好,刻不容缓地出发。
大暑之日素来潮闷,今日更是乌云蔽日,暴雨骤然。雨帘冲掉了街道上的人影,尖瘦的锥子雨下得人身子乏痛,金玉堂却臃肿得像在另一片天地,宾客们交错重摞,砌成人墙,险些将匾额给挤落了。
虽定于未时开讲,但清晨来此处占席位的便多不胜数。
更早些的,还有这几日,将五层楼的包厢全数订满的权贵官眷们,昨夜大半就宿在此处,以防次日与人相挤进门。
权贵官眷们自有府卫私兵,为求清净与清誉,宿在此处的第一要务,就是将楼上随处可见的忠勇营兵众都“请”下楼。
章丘神色有些凝重,“一夜之间,五层楼里的包厢都入主了大半,咱们原本加派在三楼的暗手,尽数被这些权贵的府卫们驱逐,虽然如今又潜回暗处盯着隐笑的房间,但周围已有护卫排开把守,隐笑怕是已经趁着几方冲突之时,进了那间厢房了。”
虞斯今日尤其在意衣装容貌,特意穿了一身雪青色弹墨雪狼纹云锦长衣,玉带缠束,垂落膝间,很是飘逸清俊,墨发以一雪枝簪绾起一半,神容仙姿飒飒,教人不敢亵渎。
此刻一双招子剜到章丘的眼睛上,见他缩起脖子,又收回视线,喝了口茶,“本也没指望他一进门就能抓到他。进了就进了,守好那扇门,待到未时里头的人开讲,确认无误,再按计划行事。”
实则焦侃云并没有进那间雅厢。她特意约了之前说要和她一同来听堂的几名闺秀,大清早地携着风来和画彩,光明正大地说笑进堂,由堂倌们分别送至不同的厢房。
堂内的人渐多,金老板想招呼宾客都无处落脚,忠勇营的一兵一卒只能潜在楼廊或是梁上。
堂倌们顶案侧身,勉强来去,给各桌端上茶点,午时一过,众人的视线纷纷飘向三楼雅厢,帷幕屏风之后,熟悉的人影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