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虞斯合谋共创的说辞,还是?没有瞒过圣上,圣上选择了不顾思晏的死活,要她离开寿王府和忠勇营的庇翼,去当饵子。
是?为了太子吗?不是?,或许也有。但更多的,是?天家威严不可侵犯,他?急不可耐,要立即把近日这批潜入樊京的绝杀道缉拿,他?不允许有人在皇城脚下挑衅他?的权威,一次又一次。更不允许,失去这个出?兵剿匪的借口?之一。
寿王府想必是?领了陛下的旨意,与这批装作绝杀道的军卫里应外合,放思晏离去,王妃拖得阿离无法抽身去追,亦无法迅速回?来禀报,现在木已成舟,真正的杀手便要出?没了。
军卫即可立即卸掉刺客伪装,又有被一箭惊动的各司府官兵倾力出?动,相当于整个樊京一同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
如今这张网只须暗中跟随思晏,静待反扑时机。
“侯爷,现在怎么办?”阿离自责得双目通红,毕竟年轻气盛,心力不足。
焦侃云看得心生怜悯,轻声安抚他?道:“你家侯爷备有后?手,虽不是?十分把握,但至少有所准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思晏要逃,无非就是?冲着北城门去,杀手要追,无非也是?猜中她的行路方向,想来忠勇侯一早就从陛下手中拿到了北城卫调动令牌,只等城中掀起轩然大波,北城卫立即封城,自北而下,与追兵呈合围之势,将思晏和杀手一块包夹,此刻若是?你们?抄近道直往北城门,兴许能救下思晏。”
阿离一惊,“真的吗侯爷?怎连我都不晓得?”
虞斯调转视线看向焦侃云,只一眼,便收回?,“刻不容缓,随我出?兵。”
“带我一起。”焦侃云立即拽住他?的衣角,“必要时,我有七成把握从军卫手中抢下思晏。”
虞斯反手将她手腕一拉,抱到窗边,吹响口?哨,而后?毫不犹豫地从三楼飞身而下,“走。”
那口?哨一响,隐雾中一匹黝黑的汗血宝马甩蹄奔来,堪堪落在两?人身下。虞斯甚至无须打马,胯.下驰骋之物便如黑箭般梭了出?去,焦侃云被风扬起的发丝挂在了虞斯的唇边,他?垂眸看了一眼焦侃云,提醒道:“它?叫黑鱼,快如闪电,你要坐稳了。”
焦侃云坐在他?身前?,感受到属于黑鱼的速度,察觉出?这不过是?黑鱼的起步,遂目不转睛地阔视前?方,微微俯身,拽紧缰绳,低声道:“侯爷,你才要坐稳了。”话落,猛夹了一下马肚,黑鱼兴奋至极,撒欢一般倏地冲了出?去,险些将毫无准备的虞斯都给?掀翻!
虞斯控住身形,怔然低头,木讷地看向怀中的女子。狂风乱吹她的发,额间?晶莹的汗珠弹晃蹦跳,教人满目缭乱,他?的鼻尖盈满冰山香海,清夜之中,她方才的声音这才随着气息乱如芥子,窜进他?耳中,教他?头皮发麻,刺激异常:
她说的是?——“侯爷,你才要坐稳了!”
心脏,在灼热的胸腔中,剧烈跳动。
是?慌的吧?她突然骑得这么快,吓了他?一跳!
虞斯夺回?缰绳,既然她不怕,那就更好办了,有意驾驭提速,“黑鱼!拿出?最快的速度!”而后?一言不发地抿紧唇线,紧盯前?方,时间?紧迫,狂奔为上。
如二人所料,北城卫拦截得当,数十余名刺客一路跟着思晏,尽数被截断去路,身后?大批官府追兵跟上,匿身于黑夜中的军卫也在高处现身,刺客已如瓮中之鳖。
冷光高架起,乱箭俯射待发,楼思晏正处于漩涡中心,身后?无数道刺客人影呈扇形背身排开,手执不同武器,最为惹眼的,莫过于为首者环在腕上,随时可朝思晏发去的链钩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