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慈耐心地?和她讲过,“毕竟是在权贵里?混的,不想让人嚼舌头,自当如此,可司家那般手?笔,谁也比不过去。”又同她道:“好在侯爷送过一次赔礼,既是任我处置,我便全当你的嫁妆,交由你自个傍身?吧。你的叔伯们也带了许多礼来?为你添箱,你舅舅都快把国公府家产变卖了,姑姨最是体贴,搜罗上等的缝织品,给?你做舒适的衣物?、床被,就连你的兄姊弟妹都亲手?备了好礼……你们婚期定在开春,五湖四海的家人,在天寒地?冻的冬月末奔着?来?,哪个不是宠爱你的,总之,家人心意重比千金,谁也不差。”
焦侃云抱住阮慈,喉头哽咽,“阿娘,阿娘是世上最美?最好的阿娘了。”
阮慈抚着?她的秀发,突然想到?春尾宴,笑道:“你看,我说我的眼光错不了半点,你还真同他好上了,长得好看,就是吃香啊。”
“是是是,阿娘眼光举世无双,我的确是……中的侯爷的美?人计啊。”焦侃云想到?虞斯第一次索吻时沐浴勾引,不由得失笑,“总好过嫁给?一茬十岁的菜苗儿吧?”
“我是挺满意的,你舅舅就不一定了,前儿个听说他在家里?为此事咬牙切齿了好久,骂到?最后用膳把牙都崩碎了。”阮慈笑说,“你咿呀学语,第一声喊的就是舅舅,所以你舅舅偏疼你,你小时候,除了爹娘,最喜欢让他抱了,他许是感慨而已,那么小的孩子,忽然便长大了。”
焦侃云宽慰她,“樊京就这么大,焦府和国公府也都不远,女儿会骑马,片刻就能回来?。”
阮慈柔声道:“倒也是。你爹也这么宽慰我,他倒是不用费心,每日上值都能与你见?面……嘶,说起这个,你爹想让你去御史台,之前他不同意,毕竟是专司弹劾的,怕你得罪人,现下?经历了太子案,他想通了,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明年考核,他允你自己考去。”
“真的?”焦侃云既惊又喜,明年正是朝廷全心投入选贤举能的一年,既是广纳人才,机遇也更多,她由衷地?笑叹:“我会考过的,以后写话本便只当闲趣,弹劾谏言上达天听是正统,也是民心所向。”
“你爹这么做,也是希望你能过上你真正想要?的日子,他本想让你在吏部看看贪来?污往的琐事,逼你退出朝廷,但真见?你要?嫁人了,又觉得,还是你的心愿比较重要?。只是听说不太好考,你有信心就好。”阮慈捧着?她的脸,低声道:“绰绰,开心最要?紧。”
焦侃云抱住她,“阿娘……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和阿爹的。”
阮慈打趣道:“侯爷的聘礼不辜负我们就成了,指望着?纳征之日在权贵里?风光一把,后半辈子用那些养老呢。”说完又抱着?她揉了揉,到?底想着?给?她留着?当后备。
焦侃云却正经道,“母亲何必戏谑,自然是你们留着?,不要?再为女儿考虑了。”她想了想,颇为心虚地?如实道来?,“其实早在七夕时,侯爷就把他的所有家当写成礼单、找人公验过后盖上公印给?我了……我并不缺后备之物?。”
阮慈温和的笑容立刻敛起,“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所以你们那时当真私定终身?了?”
焦侃云摇头,“侯爷是自愿赠予,公验也只是验他赠予,不是验聘妇,他说赠予所有,就是忍不住想送我东西,若说求什么,只希望我以后择夫婿时,先考虑考虑他,我看他哭得可怜,才说代为保管。”
阮慈欲言又止,最后只好无奈地?笑出声来?,都到?了纳征这步田地?了,这所谓的“考虑考虑他”,算是把他考虑透了。什么“看他哭得可怜”,这两人分明那时就已是彼此情动?,心定终身?。
六礼之中,以纳征和迎亲为重。到?了纳征,那便是尘埃落定,嘉盟已誓。有了前些时日的铺排,忠勇侯府下?聘之日,樊京城的老百姓还当真翘首以盼,很?想看看司家的实力。
“来?了来?了!”有人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