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y:喜欢么。】
【lh:凑合。】
林晃用美工刀小心地划开盒子上的薄膜,花了半个多小时完成开机设定,连上网,插了卡,缩在被窝里鼓捣了大半宿,才把这新时代最新款手机的所有功能都玩明白。
他用新手机的相机拍了桌子、凳子、窗外黑咕隆咚的树影、自己的鸡窝头,发给陈亦司,又花了点时间去买对应型号的手机壳。
市面上早就没有和老手机尺寸匹配的壳了,这回他也终于能体验一把挑手机壳的快乐,纠结到天都亮了,最终选了草地小白狗的图案,还奢侈地多花十块钱选了防摔壳。
林晃在心里忏悔自己被消费主义冲昏头,握着新手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被陈亦司电话叫醒。
新屏幕好高清,连来电页面的色彩都好漂亮,他欣赏了一会儿才点接听。
陈亦司也刚起床,嚼着面包问:“大半夜发什么癫?”
林晃抿了下唇,用很日常的语气说:“新手机,拍照好像还可以。”
“哟,换手机啦?”陈亦司一顿,“不对,就你这抠门的德性,是邵明曜给你买的吧?”
林晃“嗯”了一声,揪了一把小狗玩偶肚皮的线头,又随手挂在它背上,“买都买了,就用了。”
“装。”陈亦司哼笑两声,“也行吧,你那老手机以后就用来存着以前的东西,平时别使了,不然真快报废了。”
林晃“嗯”了一声,手指又摸了摸新手机光滑的
背板。
“但时不时拿出来充充电,要不然就再也开不了机了。”
“知道。”
“他给你买的啥型号?”
总算等来了这个问题,林晃立刻把牌子和型号背了一遍,又说:“是1TB的。”
陈亦司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在电话里乐起来,边乐边把最后几口面包塞嘴里,咽完才骂了一句“没心肝臭显摆的小崽子”,说道:“男朋友有钱,送了生日大礼,哥到时就随便给你发个小红包意思意思得了哈。”
林晃神情一冷,手机里已经一片忙音。
再打过去,对方不接。
完了。
做人果然不能虚荣。
白天邵明曜和英国同学挂着视频讨论小组作业,林晃戴着耳机在旁边学他的,晚上正常返校自习,但他没太学进去,等放学邵明曜来接他,问他作业写完没,他撒谎说全都写完了。
其实一笔没动。
爷和狗都不在家,十八岁生日,还是两个人关起门过。
小院黑黢黢的,但屋里桌上已经摆好了,邵明曜表面不冷不热的,但趁他上自习,去饭店给他买了喜欢的整扇烤牛肋、松露奶酪的披萨。水果买齐十八样,精致地摆成一个果盘。进家门让他歇着,自己洗了手就去煮长寿面。
林晃很饿,埋头就吃,邵明曜替他剔牛骨上的肉。吃长寿面时,林晃依旧含着一根要分享,邵明曜双手捧着他的脸颊,扯去一截面,还和他蹭了两下鼻尖。
零点过,邵明曜吻他的鬓边,在他耳边说十八岁快乐,说平安自由。他耳朵痒着想躲,邵明曜却笑着箍着他,又说了一串祝福——新的一岁不生病、蛋糕店生意红火、不被没有边界感的人搭讪、食堂阿姨打的每一块排骨都是“红中”之类。
大大小小的祝福话就说了十来分钟,说到两个人软乎乎地瘫在椅子里,像长在一起的两只水母。
林晃觉得他终于不闹脾气了,心里松了口气。
他吃饱喝足,缩在椅子里抱着腿鼓捣新手机,邵明曜收拾完桌子走过来说:“今晚睡你家。”
林晃指尖在屏幕上一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做么。”
邵明曜没吭声,只垂眸看着他,那双黑眸看似清清淡淡,却在沉默不语时显得格外幽深。
林晃把抱着的双腿又往怀里拉了一下,说:“我买了。”
邵明曜还不说话,林晃从凳子上下去往屋里走,路过墙边的五斗柜,随手拉开最上面的抽屉。
正要把那个不起眼的塑料袋拎出来,邵明曜却走到他身后,一把攥住他手腕,把抽屉推回去,说:“不用。”
林晃一时间有点懵,亦步亦趋地被邵明曜拽着走进卧室,屋里窗帘拉着,屋里灯没开,只开了书桌上那盏昏暗的小台灯。
床上扔着几个方形的小塑料包装袋,还额外有一只小瓶子。
邵明曜比他蓄谋深。
他走过去拿起瓶子看后面的字,还没看清就被邵明
曜从手里抽走,邵明曜拽着他裤腰抻了一下又松开,松紧绳“啪”地在他腰上抽了一下,邵明曜手垂下,很自然地拍拍他屁股,“洗澡。”
林晃瞅着他,“你呢?”
邵明曜神色很淡,“你先。”
先就先。
林晃一个人进了浴室,洗到半路,正弯腰用花洒冲头上的泡沫,忽然听到开关“啪嗒”一声,头顶一下子热烘烘的。
他眯着眼转过头,却见邵明曜推门进来,把浴霸灯全打开了。
邵明曜还穿着那件衬衫,手上拿着那只瓶子,随手往台子上一放,搓了一把洗手液泡沫,细致地在水流下洗起手来。
林晃冲头发的动作一顿,“你干什么。”
“头一回么。”邵明曜垂眼看着手上流淌的泡沫,“教教你。”
林晃想说用不着,但很快,他的声音便在忽然加大的水流声中变得破碎含糊了。
邵明曜继承了家产,留学了半年,少爷劲比从前更甚,无法无天劲也更甚。他拉开推拉门,一身衬衫就进了浴室里头,手上还拿着那瓶来者不善的东西。
林晃不吭气,看他在手里挤了一堆,来不及说话,就被握着肩不由分说地推着背过身去,贴在湿滑的瓷砖上。
修长的手指沾满粘稠,坦坦荡荡地向他身后探。
他挣了一下,完全是下意识的,紧接着换来清脆的一巴掌,带着水花拍下来,又响又疼。
“乱动。”邵明曜语气低沉,指尖重重按了两下,在他呼吸停顿的档口毫不迟疑地探进去,说:“现在不乖,等会有你哭的。”
林晃这回不动了,也动不了,他像一尾被制服的鱼,僵硬地贴在砧板上,脑子里嗡嗡响,连话也说不出口,只凌乱地呼吸着,眼前仿佛能看见那根修长手指的动作。
狠话放再多次,也赶不上动真格。没一会儿,他就压抑不住地哼哼起来,甫一低头,邵明曜另一只手却比他快了一步,伸到前面把他的手拍开,语气忽而严肃了几分,“不许碰。”
“我在这,自己就不能碰,明白么。”
不明白。
……
生日最后转去敲键盘的小霄度过,入场卡片上写着“林晃十八岁快乐”。
*
所有问题都审完,和邓燃坦白的誓约也立下了,林晃整个人也散了架子,视线所及、感官所及均是一片狼狈凌乱,他像个死人一样栽倒着,动也不动。
少年白皙的身体横在床上,满身刺目红痕,腰上和腿根一片青,双臀更是绯红一片,像巴掌扇过,又像是绞成索的衬衣抽出来的。
邵明曜帮他擦干净,这才从柜子里掏出一张薄毯,扔在他身上,自己进去洗澡。
林晃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好恨,却连牙根都已经酸软了,咬都咬不住。
他从没这么累过,感觉意识要沉下去,不知是要睡还是要死了。
意识朦朦胧胧中,水声停了,啪嗒一声,屋里唯一的小台灯被关掉,邵明曜窸窸窣窣地上了床,躺在他身后,拉了两下毯子,把两人都裹好。
那只大手却忽然又放在他臀腿交处。
他浑身起了阵激灵,“别……”
“不弄了。”邵明曜从身后咬了一下他耳朵,手指的触感很快被冰凉坚硬的东西取代,林晃愣了下,“什么啊。”
两颗小铆钉似的玩意在他原本被狗咬过留疤的地方用力顶了顶,像是要重新留下个牙印。
邵明曜拿着那个东西,从他身后来到他身前,环着他,拿起他的手,把他食指上的戒指摘了,过一会儿又戴回来。
戴回来的这个触感明显不同,更坚固冰凉,他在昏暗中抬手,看不清,只能用手摸一摸,上面有两颗锐利的突起。
“新的戒指。”邵明曜在他身后吻他,“十八岁成人礼。”
曾经重要但朴素的银戒被换成了更坚硬的铂金,不再是简简单单一个圈,而是有了含义非凡的造型。
戴在食指上,仍然是“控制”。
这个礼物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在他还未成年时教他自控,却在成年往后的漫长余生中,还要一直亲自管着他。
林晃含糊沙哑地“唔”了一声,嘟囔道:“还不承认是小狗。”
“承认。”邵明曜吻他后脑,大手捏着他手指上的新戒指说:“小狗牙齿都给你戴在手上了。”
“胡说。”林晃和他十指相扣,闭着眼睛低声呢喃:“明明是小狗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