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籍在宰相府书房里展开了这?封来自青州的信。
奏书上的一字一句都有徐夙隐式的飘逸静美?,平铺直述地说明了这?三个月以来,他在暮州设开口铜鼓,查冤假错案的事情。
在姬萦的配合下,他们一举铲除了在暮州扎根多年的地方四霸,让暮州军政大权重回青隽掌控。
徐籍看完奏书,不?置可否,顺手就将奏书递给了长榻一旁的心?腹晁巢。
“你怎么看?”他漫不?经心?道。
晁巢几眼看完奏书,不?敢轻置一言。
写?奏书的是宰相的大儿?子,抨击的是宰相的二儿?子。
他怎么看?能怎么看?
“钱张严曹四家胆大包天,有此结局也是罪有应得?。”晁巢谨慎道。
“你不?说,我便?替你说。我这?个二子,无甚大才,连小才也十分堪忧,最要命的是,心?胸还尤其狭窄。”徐籍冷笑道,“一离开青州,就迫不?及待想要当家做主。”
晁巢拿着?徐夙隐的奏书,小心?不?语。
“上个月,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将他调回青州,不?过——”徐籍说,“现在看来,却是没这?个必要了。”
晁巢不?解:“这?又?是为何?”
“天下无废物矣,端看你怎么去?用。”
长榻上的矮桌,放着?一只细长的玉瓷瓶,两支开得?正好的杏花正娉娉婷婷立在水中?。
徐籍随手摘下一朵粉嫩的杏花,轻轻摩挲着?它?的花瓣。
“徐夙隐暂且不?谈,便?说那姬萦,看似笑脸吟吟,心?思浅薄,然其眉骨隆起,眸光似虎,绝非甘居人下者,不?得?不?防。这?两人来往密切,恐有联合。若放任这?二人在暮州发展壮大,说不?得?会有失去?掌控的一天。”
“眼下徐见敏已?与这?二人结下仇怨,留他在暮州掣肘两人,不?正是废物利用?”
徐籍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淡粉色的花瓣在他布满老茧的指尖忽而被狠狠碾破,渗出带着?淡淡花香的汁液。
十天后,徐籍的回信到了暮州。
如姬萦预料的那般,关于徐见敏的纵恶,徐籍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徐见敏并未受到多少实质性的惩罚,依然稳坐州牧之位,统辖着?暮、兰两州。
徐籍的回信,标志着?四大家族的作恶,以及徐见敏此前的纵容,就此尘埃落定,前尘不?提。
徐籍不?打算治罪徐见敏,便?是将徐见敏这?个难题扔给了姬萦。
得?罪了上司,想来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徐籍打的大约就是这?般主意,制衡之术,生在帝王家的姬萦太过熟悉。
徐籍的回信到了之后,原本还安分守己的徐见敏,当日傍晚便?遣人递了请帖过来,让姬萦第二日晚上去?州牧府参加家宴。
好在,有一个计深虑远的军师,徐夙隐已?提前将这?些利害与她分析清楚了,姬萦丝毫不?慌。
徐见敏的家宴,究竟是示好的和解之宴,还是危机四伏的鸿门宴,姬萦的班底们众说纷纭。
“我在徐府进学时,和徐见敏打过交道。”岳涯说,“他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