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上过药了,有些地方,我实在够不着……就这样吧,过段时?间应该自己能好?。”姬萦不以为意道?。
徐夙隐沉默片刻后,说:“你是否已收服铁娘子?”
“是,”姬萦没有隐瞒,痛快地承认了,“在我麾下,铁娘子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与凌县时?相比,你积累了不少的实力。”他的目光略带欣慰,“长此以往,必能成为陛下的一大助力。”
姬萦皱了皱眉,下意识问:“哪个陛下?”
“……自然是延熹帝。”
姬萦眼神游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她当然不会去帮助天京城里的那个陛下,但同样,她对徐籍掌控下的那个傀儡陛下也没有兴趣。
她的力量,只为自己而用。
敏锐如徐夙隐,立即察觉到了她的回避。
“姬萦。”
他忽然叫出她的名字,让姬萦不得不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平静得像雨后的天空,又透彻得像是山间蜿蜒的溪光,淡淡一眼,似乎看穿了姬萦的内心。
“匡扶夏室,匹夫有责。你对我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姬萦理?直气?壮道?。
嘉安帝是夏室,延熹帝是夏室,她姬萦怎么?又不算夏室?
她的敷衍,似乎被徐夙隐看了出来。在那实际短暂,却?好?似有一生那么?漫长的沉默中,徐夙隐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他那股近乎“失望”的受伤,激得姬萦心中一痛,怒意随之而生。
她全?心全?意待他,盼望他能够身心效忠,然而对徐夙隐而言,她只是他匡扶夏室的一个选择。
而非目标。
“夙隐兄,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姬萦站了起来,生硬地下了逐客令。
“药还没喝。”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如既往地像是一泓清泉,只是再无法抚平姬萦内心的烦躁。
她赌气?般地拿起桌上变得温热的药碗,一口气?喝光了苦涩的药汁。空碗砰地放回了桌上。
寂静笼罩的帐篷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夹杂着无奈的叹息。
“战场上刀剑无眼,背上的伤不能久拖。”徐夙隐说,“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蒙上眼睛替你上药。”
“不必了,夙隐兄。”姬萦冷淡地拒绝道?。
徐夙隐并未在她的冷淡下败下阵来。
“你若是放心不过,我可以去附近的村子里,请个妇人来为你上药。”
姬萦本想再次拒绝,听到这话,又觉得大老远请个妇人过于麻烦。但若放着不管,就像徐夙隐说的,万一哪天沙魔柯又攻过来,到时?候难免影响她的发?挥。
只是背部?的话,徐夙隐又蒙着眼睛,似乎也还可以接受。
她化解了先前的冷淡,迟疑着说:“夙隐兄正人君子,我当然信得过。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轻声说。
姬萦坐到了床上,看着他取下束发?的月白色发?带,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在眼上。那些失去束缚的黑发?,如泉水一般流淌下来。